第17章 三番护友挫刁横(1/2)
“抗旨不遵” 四字如重锤砸在当场,空气瞬间凝滞。
山长握着木盒的手指泛白,额角渗出冷汗。他一介文人,面对皇权威压,纵有护卷之心,也难有抗衡之力。中年管家见他神色动摇,嘴角勾起阴鸷笑意:“山长明事理便好,若执意顽抗,不仅书院将遭灭顶之灾,你阖家性命亦难保全。”
赵承业在旁煽风点火,目光扫过马文才与祝英台时满是挑衅:“识相的便乖乖交出残卷,别等我侯府动粗,到时候谁也护不住你们。”
马文才上前一步,挡在山长与祝英台身前,玄色衣袍随风微动,目光锐利如剑:“管家既称奉了圣旨,何不取出让众人过目?须知伪造圣旨乃是株连九族的重罪,管家敢冒此风险?”
他料定靖安侯府心虚 —— 当年旧案本是靖安侯包庇贪腐的铁证,残卷曝光只会引火烧身,所谓 “奉旨取卷” 不过是狐假虎威。
中年管家脸色骤变,眼神闪烁:“圣旨乃皇家信物,岂容尔等布衣学子窥探?马公子,莫要仗着你父亲是朝廷官员便肆意妄为,如今他自身难保,怎会护得了你?”
祝英台见状,立刻上前与他并肩,语气从容不迫:“管家此言差矣。我等并非质疑圣旨,只是欲辨明真伪。若真是陛下旨意,山长自当遵行;可若有人假借皇权谋取私利,便是欺君之罪,届时不仅管家难逃惩处,怕是靖安侯府也脱不了干系。”
她话音刚落,周围围观的学子便窃窃私语起来。中年管家见状,生怕事情闹大难以收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张利嘴!今日暂且作罢,明日我便带圣旨前来,届时看你们还敢狡辩!”
说罢,他狠狠瞪了马文才与祝英台一眼,带着赵承业等人悻悻离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山长长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多谢二位解围,否则老夫今日怕是要酿成大错。”
“山长客气了。” 马文才摇头,“那管家显然是心虚,所谓圣旨十有八九是伪造的。但他们明日必定还会再来,我们需尽快想对策。”
山长点点头,将三人领进书房,紧锁房门:“这残卷绝不能落入靖安侯府手中,否则前朝旧案永无昭雪之日。老夫之意,是连夜伪造一卷假残卷,明日交给他们,将真卷藏起来。”
“此计甚妙!” 祝英台立刻附和,“靖安侯府的人未必见过真残卷,只要模仿得逼真,定能蒙混过关。”
马文才补充道:“还需在假卷中掺些无关紧要的旧案记载,让他们深信不疑。待拖延些时日,我便联系父亲,将真卷送往京城,交由可靠之人上书朝廷。”
计议已定,四人立刻动手。山长熟稔前朝笔迹,负责临摹残卷文字;马文才与祝英台裁剪竹简、调制仿古墨迹;梁山伯则在外望风,谨防有人窥探。
书房内油灯彻夜不熄,烛火摇曳中,马文才瞥见祝英台鼻尖沾了点墨渍,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指尖温热的触感让祝英台身子一僵,脸颊瞬间染上红霞,低头继续装订竹简,心跳却如擂鼓。
马文才收回手,指尖残留着她肌肤的细腻触感,喉结微滚,耳尖也悄悄泛红。一旁的梁山伯看得真切,偷偷抿嘴偷笑,却识趣地没有点破。
天快亮时,假残卷终于制成。山长将真卷小心翼翼藏进书房暗格,又把假卷放进木盒,外观与真卷别无二致。
刚收拾妥当,书童便急匆匆来报:“靖安侯府的人已经到门口了!”
四人来到讲堂前,中年管家果然带着 “圣旨” 与一众家丁,气势汹汹。他展开所谓 “圣旨”,上面字迹模糊、印章歪斜,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伪造。
“山长,今日可愿遵旨交出残卷?” 中年管家语气傲慢。
山长故作恭敬,将木盒递上:“老夫不敢抗旨,残卷在此,还请管家查验。”
中年管家接过木盒,打开一看,见竹简泛黄、墨迹陈旧,与传闻中的残卷模样一致,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 说罢,便带着假卷与家丁转身离去。
赵承业走在最后,路过祝英台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在她脸上打转,带着几分探究:“祝公子,你这肌肤未免太过白皙,身形也纤细得不像男子,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祝英台心头一紧,强作镇定:“赵公子说笑了,我自幼体弱,肤色便比常人白些,身形纤细也是天生如此。”
马文才立刻挡在她身前,冷声道:“赵公子无故揣测同窗,未免太过无礼!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赵承业撇撇嘴,眼神却带着一丝怀疑:“无趣得很。” 说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走远,祝英台才松了口气,后背已惊出一身冷汗。马文才低声道:“以后离他远些,此人阴险狡诈,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嗯。” 祝英台点头,握紧了他送的护身符,心头暖意融融。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赵承业离开书院后,并未随管家返回驿馆,而是带着假残卷去了后山破庙。
破庙内,靖安侯赵渊正端坐椅上,神色阴鸷。见儿子进来,立刻起身问道:“拿到残卷了?”
赵承业将木盒递上:“拿到了,不过那祝英台着实可疑,我看她多半是女子假扮的。”
赵渊打开木盒,取出残卷翻看片刻,忽然将其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假的!这是假的!”
“什么?” 赵承业大惊失色,“怎么会是假的?”
“这墨迹是新的,竹简也是刻意做旧!” 赵渊气得脸色铁青,“马文才与祝英台那两个小崽子,竟敢戏耍本侯!”
他来回踱步,眼神变得愈发阴狠:“传我命令,今夜三更,带人夜袭书院!务必找到真残卷!另外,查清楚祝英台的底细,若是女子假扮,便以此为要挟,让她乖乖交出残卷!”
“是,父亲!” 赵承业领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书院内,祝英台与马文才正在庭院中散步。祝英台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道:“虽然暂时骗过了他们,但我总觉得,靖安侯府不会就此罢休。”
马文才点点头,目光坚定:“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可靠的同窗暗中戒备。今夜我就守在你外头,绝不会让你出事。”
祝英台抬头看向他,月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挺拔的下颌线,眼神里的守护让她心头一暖。她忽然想起溪畔疗伤时的默契,想起他替她拂去墨渍的温柔,脸颊再次泛红。
马文才也看着她,目光深邃,像是藏着千言万语。他多想告诉她,无论她是男子还是女子,他都会护她周全;多想告诉她,她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无人能及的位置。
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轻声道:“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我就在外面守着。”
祝英台点点头,转身走进房间,却在关门前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渐浓,书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但谁也不知道,一场致命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三更时分,夜色如墨,书院内万籁俱寂,唯有虫鸣偶尔划破静谧。
祝英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马文才说会守在斋舍附近,可她总有些心神不宁,耳边仿佛总能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她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借着朦胧的月光,果然看到庭院中那道玄色身影 —— 马文才背靠着廊柱,手持长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即使夜深露重,他也未曾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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