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额间轻吻藏深情(1/2)
梁山伯见两人互相夹菜,还以为是兄弟间的照顾,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蛋花汤,递到祝英台面前:“英台,这蛋花汤很鲜,你尝尝。”
马文才却抢先接过勺子,笑着说:“山伯兄,我来给英台盛吧,你自己先吃。”
说着,他给祝英台盛了一碗汤,还特意吹了吹,才递到她面前:“小心烫,慢点喝。” 祝英台接过汤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吃饭时,梁山伯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不在书院时发生的趣事,祝英台偶尔搭话。
马文才却时不时给她夹菜,还悄悄帮她擦去嘴角的饭粒,动作自然又亲昵。梁山伯全然没察觉异常,只觉得两人感情好。
笑着说:“英台,文才对你可真好,往后你们若是进京赶考,定要相互照应。”
祝英台脸颊微红,低头喝汤,马文才却笑着应下:“那是自然,我定会好好照顾英台。”
回到宿舍时,夜色已经深了,月光像流水般洒在院子里。马文才帮祝英台把行囊里的东西一一归置好,衣服叠放在衣柜里,书籍摆在书案上,连她常用的笔墨纸砚,都按她习惯的位置放好。
整理到那本 “京华游记” 时,马文才轻轻翻开本子,翻到祝英台在祝府添的那几行字,指尖在字上轻轻摩挲,轻声说:“等春假时,咱们就去上虞。
我带你去鉴湖泛舟,听说春日的鉴湖,岸边满是桃花,风吹过,花瓣落在船上,可好看了。
咱们再去吃你说的蟹黄包,去逛你小时候常去的巷子,再陪你爹娘喝杯酒,就像你写的那样,把没一起看的风景,都补回来。”
祝英台靠在桌边,看着马文才认真的侧脸,月光落在他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忽然觉得,书院的寒窗苦读,原本是枯燥的,可因有了身边这人,连枯燥的日子都变得格外温暖。
她轻轻走到马文才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好,那咱们就约定,春假去绍兴看鉴湖桃花,夏天去看书院荷塘的荷花,秋天去爬尼山看红叶,冬天…… 冬天再一起回京城看雪,去国子监看那‘万世师表’的匾额,去长廊看彩绘。”
马文才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转头看向祝英台,眼底满是认真:
“一言为定。不管是书院的四季,还是天下的风景,我都想跟你一起走下去,把每一个日子,都过得像京城的腊梅那样,清雅又温暖。”
他说着,轻轻凑近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羽毛般轻盈,却带着滚烫的心意。祝英台脸颊通红,却没有躲开,只觉得心跳加速,心里满是甜蜜。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摊开的 “京华游记” 上 —— 本子里的京城回忆还带着淡淡的腊梅香,而书院的新故事,伴着檐角的铜铃声,伴着楠木浴桶的木香,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清晨,书院的铜钟刚撞过第三响,余音还绕着院中的老槐树打转,祝英台就把那本《京华诗钞》揣进了青布长衫的内袋里——书页边缘还带着昨夜马文才整理时留下的淡淡楠木香,她走得急,衣摆扫过石阶上的露水,都没顾上擦。
刚到讲堂门口,就见夫子已端坐在案前。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花白的胡须垂在衣襟上,手里正捻着一枚乌木镇纸,案头摆着的另一本《京华诗钞》,封皮都磨出了毛边,边角处还粘着几星旧墨,一看就是翻了十年八年的老书。
“今日不讲《论语》的‘学而时习之’,咱们换个新鲜的——就聊这本诗钞里写透了的京城四季。”
夫子把镇纸往书页上一压,声音洪亮得像撞在院墙上的钟声,“昨日让你们各自翻读,现在说说,谁最记挂诗里的哪处景致?”
话刚落,梁山伯就“噌”地从坐席上站起来,青布靴子踩得地砖轻响。
他手里还攥着本翻卷了页角的抄本,朗声道:“弟子最偏爱‘春风拂堤柳色新’那句!读的时候总想着,京城护城河边的柳树定是极软的,枝条能垂到水面上,风一吹,满河都晃着绿影,连水里的鱼都该绕着柳条游!”
夫子听得连连颔首,花白的胡须跟着动,目光从梁山伯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微微低头的祝英台身上:“英台,你呢?你读诗时,心里装着哪幅景?”
祝英台指尖悄悄攥了攥内袋里的书页,纸页的纹路硌着指腹,她轻声道:“弟子喜欢写冬雪的那句‘碎玉堆檐梅暗香’。诗里说雪堆在屋檐上,像把碎玉铺在了上面,连风里都裹着梅花的香——想着京城的冬天,该是冷得干净,又暖得有滋味的。”
她话音还没散,马文才忽然抬手,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他坐得端正,青衫领口系得整齐,却笑着说:“夫子,弟子倒觉得诗里的秋最妙。
‘金风染叶满亭秋’,既写了枫叶被风吹红了,又藏着亭子周围的秋意——要是站在那样的亭子里,抬头能看见满树红叶,低头能踩着落下来的叶子,定能把京城的秋光都装在眼里。”
说这话时,他眼角悄悄往祝英台那边瞥了一眼——昨日在书铺里,他分明看见,祝英台翻到这句诗时,指尖在“满亭秋”三个字上停了好一会儿,连嘴角都悄悄弯了点。
夫子听得捋着胡须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好,好!你们这不是读诗,是把诗里的景都读活了!”
说着就翻开案头的旧书,指尖点着字句,逐句讲起了诗里的典故:
“你们可知‘春风拂堤’时,京城要过‘花朝节’?那天姑娘们会裁了彩纸,剪成花瓣的样子系在花枝上,整条街的树都像开了彩色的花,连风里都飘着彩纸的香;
到了夏天,京城里的铺子会卖‘冰酪’,是用新鲜的奶熬了,再放进井里镇一整夜,挖一勺放进嘴里,凉得能从舌尖甜到心里;
秋日里,国子监旁边的那几棵老银杏最是热闹,叶子黄了落下来,能把整条巷子铺得金灿灿的,走在上面能听见‘沙沙’的响;
冬天就更妙了,皇宫墙根下的腊梅开得最盛,连宫里的贵人都会特意让宫女折几枝,插在银瓶里,满殿都能闻见梅香。”
讲到兴起时,夫子忽然弯下腰,从案下拖出个蓝布包,布包的系带都磨白了。
他解开系带,里面竟裹着几片压得平平整整的枫叶,红得像染了胭脂:“这是前年我去京城时,在国子监旁的银杏树下捡的枫叶,你们看,跟诗里写的‘金风染叶’是不是一个模样?”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梁山伯还伸手轻轻碰了碰枫叶的边缘,惊叹道:“这颜色竟比咱们书院后山的枫叶还红!”
祝英台也凑上前,指尖刚触到枫叶的纹路,就听见马文才在她耳边轻声说:“等秋天,咱们去尼山看红叶,那里的枫叶比这个红十倍,到时候我帮你压一整本,比夫子的还好看。”
她脸颊“唰”地就热了,耳尖都烧得慌,只能悄悄点头,指尖把内袋里的书页攥得更紧了——诗里的京城四季再美,也抵不过身边这人跟她约好的,往后要一起看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夫子讲完典故,又让众人仿写一句京城景致,还特意说“不用拘着格律,写心里的景就好”。
祝英台拿起毛笔,笔尖刚蘸了墨,脑海里先浮出的不是诗里的护城柳、宫墙梅,而是昨夜马文才在宿舍里说的“鉴湖桃花”——他说“春日的鉴湖,岸边满是桃花,风吹过,花瓣落在船上”。
想着想着,笔尖就落在了纸上,写了句“春桃映水舟轻摇”。
刚放下笔,马文才就凑了过来,他的衣袖带着点墨香,扫过祝英台的手背,轻声说:“你写的这句子,比诗钞里的还好看——读着就像能看见桃花飘在水面上,船一摇,连影子都跟着软。”
祝英台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笑,像把窗外的阳光都装了进去。
夫子刚说“课间歇息”,讲堂里的学子们就像解了绳的雀儿,三三两两围拢过来,手里还攥着《京华诗钞》的抄本。
梁山伯正跟祝英台说方才“冰酪”的典故,身后忽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王蓝田举着抄本挤进来,额角还带着点汗:“你们刚听夫子说‘花朝节’没?我倒觉得诗里‘春风拂堤’该配着鉴湖的水!去年我去鉴湖,岸边的柳丝垂到水里,鱼一游,连影子都跟着晃,比京城的护城河还热闹!”
他话没说完,坐在阶上的秦京生就笑着接了话。
秦京生总爱揣着片晒干的银杏叶,此刻正把叶子夹进诗钞里,慢悠悠道:“你倒偏爱热闹,我却觉得‘天街小雨’最妙。前几日书院下小雨,我在老槐树下站着,看雨珠落在槐叶上,顺着叶脉往下滴,再看远处的石阶泛着青,可不就是诗里‘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模样?”
说着还指了指槐树下的青苔,惹得几人都凑过去看。
祝英台刚要开口,就见旬巨伯从书箱里翻出个布包,里面竟裹着一小枝晒干的腊梅:
“我家在北方,冬天常见腊梅。读‘碎玉堆檐梅暗香’时,总想起家里院中的梅树——雪落在枝桠上,梅香混着雪气飘进来,连屋里的茶都变甜了。”
他把腊梅枝递到众人面前,虽没了香气,花瓣的纹路却还清晰,梁山伯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原来北方的梅,比书院的野梅更挺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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