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下比武显真功(1/2)

月色如水,清辉漫洒,将尼山书院的青石板路洗得透亮。檐角的铜铃在夜风里偶尔轻响,叮咚声脆,混着远处竹林的簌簌声,衬得这夜愈发静谧。祝英台捧着怀中厚厚的《春秋左传》,从藏书楼缓步走出。书册边角被她摩挲得微卷,墨香混着淡淡的樟木香气萦绕鼻尖,那是她方才在藏书楼沉浸半日的余韵。

她今日为了查证齐梁年间的赋税制度,在藏书楼耽搁到月上中天。此刻晚风拂面,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吹得她额前碎发微动,连日来埋首书卷的倦意也消散了几分。祝英台拢了拢身上的青布儒衫,这是她女扮男装的 “祝英” 身份标配,宽大的衣袍遮掩了身形曲线,唯有脖颈间未施粉黛的肌肤,在月光下透着几分不属于少年人的细腻。

她沿着回廊往斋舍方向走,脚下的青石板被月光映出斑驳的光影,每一步都踩出轻微的踏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行至庭院深处,忽闻一阵破空之声自前方传来 ——“咻” 的一声,锐利而干脆,划破了夜的安宁。

祝英台脚步一顿,好奇心起。这尼山书院虽不乏文武兼修的学子,但深夜在此练剑的,倒不多见。她循着声响悄然绕过回廊转角,只见庭院中央的空地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在月光下舞剑。

那人身着玄色劲装,腰束玉带,墨发用玉冠束起,几缕碎发随着动作飞扬。剑光如练,在月色中划出银亮的弧线,时而如流星赶月,迅猛凌厉;时而如流水迂回,舒展从容。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千钧之势,却又不失章法,身姿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竟将力量与优雅融合得浑然天成。

是马文才。

祝英台下意识地缩到廊柱后,屏住了呼吸。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马文才。往日里,他总是一身锦袍,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世家公子的骄矜与疏离,待人接物要么淡漠疏离,要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眼。可此刻,月光卸下了他周身的冷硬外壳,剑影中,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神专注而炽热,额角沁出的细汗在月光下闪着莹光,竟透着几分少年人的意气与坦荡。

她看得有些失神。那剑招里的沉稳与凌厉,分明是日积月累的苦修所得,绝非寻常世家子弟的花架子。

忽然,那舞动的剑光猛地一转,剑尖带着破空的锐响,直直指向她藏身的廊柱后:“何人窥视?”

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祝英台心头一跳,暗道不妙,只得硬着头皮从廊柱后的阴影中走出,双手捧着书卷,微微躬身行礼:“马兄,是我。方才从藏书楼出来,无意之中撞见马兄练剑,并非有意窥视,还望马兄海涵。”

马文才收剑而立,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月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正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他的目光掠过她怀中厚厚的书卷,又落回她脸上,唇角忽然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祝兄倒是勤勉,这般夜深露重的时辰,还在藏书楼用功?”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少了往日的冰冷,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祝英台定了定神,抬眼望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上 —— 剑鞘古朴,剑身狭长,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一看便知是柄利器。她心头微动,由衷赞道:“马兄的剑法才真是令人叹服,招招凌厉,进退有度,祝英自愧不如。”

马文才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转动:“祝兄看似文弱,倒也懂剑术?”

“略知一二罢了。” 祝英台含糊应道。她确实懂些 “剑术”,却是现代奥运会上的击剑,与这古代的真刀真枪截然不同。此刻看着马文才手中的真剑,她心里不禁有些发怵,生怕露了破绽。

不料马文才竟直接将手中的长剑递了过来,剑鞘冰凉的触感近在咫尺:“既是如此,不如切磋一番?”

祝英台瞳孔微缩,看着眼前递来的长剑,一时进退两难。接吧,她根本不懂古代剑术,纯属班门弄斧;不接吧,又显得太过怯懦,反而引人怀疑。正犹豫间,马文才已转身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柄木剑回来,剑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木纹香气。

“用这个吧。” 他将木剑塞到她手中,语气平淡,“只是切磋,点到即止,免得伤着你。”

木剑的重量比她想象中沉些,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事已至此,祝英台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心里快速回想现代击剑的基本姿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握剑,剑尖微微下垂,摆出一个自认为还算标准的起手式。

马文才见了她这姿势,眼中明显掠过一丝惊讶,眉梢微挑:“祝兄这架势,倒是新奇得很,不似中原剑法路数。”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木剑已然刺来。动作快如闪电,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她胸前要害。祝英台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同时手腕转动,用木剑勉强格挡。“铛” 的一声脆响,两剑相撞,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木剑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手臂一阵酸痛。

她这才意识到,古代剑术与现代击剑截然不同。击剑重灵巧与速度,讲究精准刺击;而马文才的剑法则重力道与章法,招招沉稳,气势逼人。

马文才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木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直刺,时而横劈,时而斜挑,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却又留着三分余地。祝英台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能凭借在击剑课上学到的灵巧身法左右闪避,偶尔抓住空隙,用击剑的刺、挑、拨技巧回击一两招。

她的剑路毫无章法可言,时而刁钻古怪,时而险象环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马文才起初还能从容应对,可渐渐的,竟被她这奇特的剑路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攻势也慢了几分。

“祝兄的剑路,当真是独树一帜。” 马文才一边攻一边说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看似杂乱无章,实则灵动多变,倒是有些意思。”

祝英台全力应对,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又过了几招,她体力渐渐不支,脚步也慢了下来。马文才看准时机,木剑一记斜挑,直指她的肩头。

祝英台慌忙后仰避开,身体几乎弯成了一道弧线。就在这惊险的瞬间,只听 “叮” 的一声轻响,她头上的玉簪被剑风扫落,掉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霎时间,乌黑的青丝如瀑般披散下来,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长发柔软顺滑,与她身上的青布儒衫形成鲜明对比,瞬间打破了 “祝英” 的少年伪装。

祝英台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能感觉到马文才的动作骤然停住,目光正落在她的长发上,那目光沉沉的,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女儿身暴露,按照书院规矩,女子私闯书院求学,轻则被逐出书院,重则可能累及家族名声。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拢头发,手指却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根本不听使唤。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马文才站在原地,手中的木剑垂在身侧,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月光下,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波惶惑,像受惊的小鹿,与平日那个在课堂上侃侃而谈、机智狡黠的 “祝公子” 判若两人,却更显生动,更具风情。他的眼中波澜起伏,有惊讶,有了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艳。

许久,他缓缓收剑,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祝兄的发簪掉了。”

祝英台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玉簪。那玉簪是她离家时母亲亲手为她插上的,温润通透,刻着细小的缠枝莲纹样。马文才从怀中取出一方素色手帕,仔细擦拭着玉簪上沾染的尘土,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擦拭干净后,他将玉簪递还给她,语气依旧平静无波:“束发吧,夜间风大,当心着凉。”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仿佛她本就是个长发的少年。祝英台迟疑地接过玉簪,指尖触碰到他的手指,只觉得他的指尖微凉,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她慌忙收回手,低下头,匆忙将头发重新束起。可越是紧张,手指越是不听使唤,头发总是梳得七零八落,玉簪也插不进去,反而弄掉了好几缕发丝。

马文才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玄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祝英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越来越烫,几乎要烧起来。就在她快要急哭的时候,马文才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需要帮忙吗?”

“不必!” 祝英台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有些发颤。她怎么能让他帮忙束发?这太过亲密,也太过危险,万一被人撞见,更是百口莫辩。

马文才也不坚持,转而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拿出一块干净的绒布,开始细细擦拭他的佩剑。剑身被月光映得发亮,他的动作专注而认真,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祝英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对着庭院中的积水倒影,笨拙地将长发梳理整齐,好不容易才将玉簪插好,固定住散乱的发丝。待她整理完毕,转过身时,马文才已经擦拭完佩剑,正抬眼望着她。

“祝兄的剑法虽新奇,但基础不牢,发力也不对。” 他忽然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然,仿佛刚才的女儿身暴露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有意精进,可于每日子时来此,我可指点一二。”

祝英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已经看见了她的长发,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女儿身,为什么不说破?为什么还要主动提出教她剑法?难道他就不怕被人发现,惹上麻烦吗?

无数个疑问在她心头盘旋,让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马兄为何... 要帮我?”

马文才抬眸看她,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尼山书院学风虽盛,却多是些循规蹈矩之辈,难得来个有意思的人。祝兄才情过人,诗词歌赋、经史子集无一不精,若因剑术不佳而在书院受挫,岂不可惜?”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夸赞了她的才情,又给出了合理的理由。可祝英台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 他在告诉她,他会为她保守秘密。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感激,有疑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她对着马文才郑重一揖:“多谢马兄成全,祝英感激不尽。”

马文才站起身,玄色劲装在月光下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不轻不重,带着一种兄长般的鼓励:“夜已深,祝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辰时箭术考核,莫要迟到了。”

祝英台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想起明天还有箭术课的考核。文化课她向来不怕,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策论经义,她都能应对自如。可这武艺类的课程,却是她的软肋。射箭讲究臂力与准头,她一个女子,臂力本就不及男子,之前几次练习,箭要么射偏,要么根本射不到靶上,被箭术师傅训斥了好几次。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愁上眉梢,脸上露出几分苦涩。

马文才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脚步顿了顿,忽然补充道:“箭术重在技巧,非全凭力气。明日考核,记得沉肩松臂,吸气时引弓,呼气时放箭,目光与箭簇齐平,心无旁骛,方能命中靶心。”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朝着林中方向走去。玄色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只留下祝英台站在原地,手中还残留着木剑的余温,心中五味杂陈。

她望着马文才离去的方向,愣了许久,才缓缓转身,朝着自己的斋舍走去。脚下的青石板路依旧被月光照亮,可她的心境却与来时截然不同。马文才的眼神,他的话语,他递还玉簪时的温柔动作,还有他那句 “尼山书院难得来个有意思的人”,都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挥之不去。

回到斋舍时,银心早已等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脸上满是焦急。见祝英台回来,她立刻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小姐,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把我急坏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祝英台手中的书卷,伸手想扶她进屋。手指触碰到祝英台的手时,银心不由得惊呼一声:“呀,小姐,您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受了风寒?”

祝英台任由银心扶着她进屋,坐在桌边。银心连忙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又拿起一件厚披风给她披上。祝英台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渐渐回暖,可心中的波澜却久久未能平息。

“银心,”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觉得马文才此人,究竟如何?”

银心歪着头想了想,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的神色:“马公子啊... 看起来冷冰冰的,平日里对谁都没个好脸色,像是很难相处的样子。可是... 他人好像也不坏。上次小姐在山路上崴了脚,疼得走不了路,还是他让人送了上好的活血药膏来,说是马家秘制的,效果特别好。还有上次书院组织赈灾义捐,他捐的银子是所有学子里最多的,却从来没张扬过。”

她顿了顿,凑近祝英台,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兮兮的语气:“不过小姐,我总觉得有点奇怪。马公子好像总喜欢盯着您看,不管是上课的时候,还是在庭院里偶遇,他的目光总是在您身上停留好久。您说... 他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祝英台闻言,苦涩地笑了笑。何止是发现,怕是早已确认了她的女儿身。可他不仅没有揭穿,反而还主动提出要教她剑法,提醒她箭术考核的技巧。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是单纯觉得她 “有意思”,还是另有图谋?

“或许吧。” 她含糊地应了一句,没有多说。有些事情,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更无法向银心解释。

这一夜,祝英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前的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庭院中那个玄色的身影 —— 马文才舞剑时的凌厉,发现她女儿身时的平静,递还玉簪时的温柔,还有他那双深邃难懂的眼眸。

他明明是世人眼中骄横跋扈的世家公子,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与隐忍;他明明看穿了她的伪装,却选择默默守护。这样的马文才,与她最初印象中的那个纨绔子弟,判若两人。

而另一边,马文才他站在林前,手中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白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小小的 “文” 字,是他母亲生前为他所赠。窗外,月色皎洁,一如方才庭院中的光景。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长发披肩的身影。月光下,她眼波惶惑,脸颊绯红,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那是与平日那个机智果敢、锋芒毕露的 “祝公子” 截然不同的模样,柔软而脆弱,却更能触动人心。

“祝英台...”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早已察觉她的女儿身。入学第一天,他便注意到她细腻的肌肤、说话时轻柔的语调,以及不同于寻常男子的纤细身形。只是他从未点破,一来是觉得有趣,想看看她究竟能坚持多久;二来,是他隐隐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着不同于世俗女子的韧劲与抱负,值得他另眼相看。

今夜的意外,让他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可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心中竟没有丝毫揭穿的念头,反而只想护她周全。他想看看,这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女扮男装求学的女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他也想知道,她心中那份对知识的渴望,对自由的追求,是否真的能抵过世俗的偏见与礼教的束缚。

手中的玉佩被他摩挲得温热,马文才望着窗外的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他都想护她一程。

次日辰时,箭术考核如期在书院的演武场进行。演武场地势开阔,四周插着各色旗帜,场地上整齐排列着十几个箭靶,从近到远依次排开。书院的学子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儒衫,分成几排站立,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紧张。箭术师傅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姓周,曾是军中校尉,脾气火爆,对学子们要求极严。

祝英台站在队伍中间,心中有些忐忑。她昨日特意按照马文才的指点,在院子里练习了许久,可臂力依旧不足,准头也时好时坏。她偷偷瞥了一眼站在队伍前排的马文才,他依旧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对这场考核胸有成竹。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墨发玉冠,身姿挺拔,引得旁边几位学子频频侧目。

考核开始了,学子们依次上前射箭。有的学子臂力过人,箭却射偏了方向;有的学子准头尚可,力道却不足,箭落在靶上又弹了下来。周师傅站在一旁,时不时呵斥几句,语气严厉。

很快便轮到了祝英台。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弓箭前,拿起一把弓。这弓比她平日练习的要重些,她握紧弓身,只觉得手臂微微发颤。她想起马文才昨晚说的话,沉肩松臂,吸气时引弓,呼气时放箭。

她缓缓吸气,将弓弦拉满,左手托着箭尾,右手紧握弓弦,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靶心,心无旁骛。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片刻后,她缓缓呼气,手指一松,箭矢带着破空的锐响,朝着靶心射去。

“嗖” 的一声,箭矢稳稳地落在了靶上 —— 虽然只是最外环,却也算是命中了靶心,比她往日的表现好了太多。

周师傅走上前,看了一眼靶上的箭,难得地没有呵斥,反而点了点头:“不错,有进步。比上次强多了,继续努力。”

祝英台心中一喜,连忙躬身道谢。她知道,这多亏了马文才的指点。

轮到马文才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他缓步走到弓箭前,拿起一把长弓,动作从容不迫。他左手持弓,右手取箭,搭箭、拉弓、瞄准、发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听 “嗖” 的一声锐响,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直直命中靶心,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好!” 周围的学子们纷纷喝彩,连周师傅也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大声赞道:“好箭法!力道足,准头正,不愧是马文才!”

马文才却只是淡淡地放下弓,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他的目光扫过站在人群中的祝英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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