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血色黎明（2/2）

她用力拔，刀刃与骨头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癞大的身体剧烈地痉挛，喉咙里的“嗬嗬”声越来越弱。

终于，刀拔出来了。

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被血浸透。

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炕上，癞大已经不动了。

血从颈部的伤口汩汩流出，浸透了破烂的草席，顺着炕沿滴滴答答流到地上，汇成一摊暗红色的水洼。

屋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窗外的猫头鹰又叫了一声，这次听起来像是在笑。

翠莲娘呆呆地坐了很久，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才踉跄着站起来。

她看也没看炕上的尸体，转身出了门。

天快亮了。

村道上传来第一声鸡鸣。

翌日清晨，邻居王老五来找癞大借锄头——他家的锄头柄断了，想问问癞大那有没有备用的。

“癞大！癞大！”

王老五敲了敲院门，没人应。

门虚掩着，他一推就开了。

院里静悄悄的，屋门也开着一条缝。

一股奇怪的味道飘出来，腥腥的，铁锈似的。

“这懒鬼，日上三竿了还不起..….”

王老五嘟囔着走近，推开屋门。

然后他看见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沈家坳宁静的早晨。

不到半个时辰，癞大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里正沈青松带着几个青壮年赶到时，现场已经乱了套。

“死了！癞大死了！”

“我的天爷，脖子都快被砍断了！”

“这得多大仇啊...…”

村民们挤在院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又不敢靠太近。

几个胆大的趴在墙头上，只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地跳下来：

“全是血…...全是血..….”

沈青松沉着脸拨开人群：

“都让开！别破坏现场！”

他带着人进了院子。

屋里的景象让这位见多识广的里正也倒吸一口冷气。

炕上，癞大的尸体仰面躺着，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颈部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地上、墙上、炕席上，到处是喷溅状的血迹，有些已经发黑。

“造孽啊...…”

沈青松喃喃道，随即转身吩咐。

“快去报官！还有，把院门守住，谁也不许进来！”

衙役是午时赶到的。为首的是县衙的捕头李铁，四十来岁，面皮黝黑，一双眼睛锐利如鹰。

他带了三个人，一进院子就开始勘查现场。

“一刀致命，”

李捕头检查了伤口，“但凶手又补了一刀，砍在锁骨上。这是有多恨啊.…..”

他起身环顾四周：

“屋里没有打斗痕迹，死者是在睡梦中被杀。

门窗完好，凶手应该是熟人，自己开门进来的。”

沈青松在一旁道：

“李捕头，癞大是村里的光棍，平时游手好闲，但也没听说跟谁有这么大的仇..….”

“没仇？”

李捕头冷笑。

“没仇能让人砍成这样？里正，你说说，这癞大平日里都跟什么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