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木剑藏真机（2/2）

“现在，用你的木剑，刺向那棵柳树，记住刚才划曲线的感觉。”苏绝指着不远处的柳树。

林殊握紧木剑，深吸一口气，朝着柳树刺去。在离树干还有半尺的地方，他手腕一转，木剑突然改变方向，绕过树干上的一个树瘤，轻轻点在了树干上。

“很好。”苏绝点头，“这就是‘变’。不是刻意为之，是顺应形势，自然而然的变化。就像你昨天给士兵送水，看到有人渴得急，就会先递水给他，这也是一种变。”

林殊恍然大悟，原来修心和学剑是相通的——心定了，才能察觉形势的变化；懂得变通，才能更好地达到目的。

接下来的时间，苏绝没有再教他新的东西，只是让他反复练习“刺”与“变”两个动作。时而对着树干，时而对着石桩，时而对着空中飞舞的落叶。汗水湿透了布衣，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可他眼神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临近午时，赵虎又带着人出现在演武场。看到林殊一个人在那里傻乎乎地刺树，赵虎忍不住又想嘲讽：“哟，小屁孩，这是练的哪门子功夫？刺树能打赢敌人吗？”

林殊没有理他，依旧专注地练习着。

赵虎觉得没趣，又想上前挑衅，刚走两步，就见林殊手里的木剑突然转向，“嗖”地一下，剑尖擦着他的脚踝飞过，精准地刺中了他身后地上的一只蚂蚱。

赵虎吓了一跳，低头看着那只被钉在地上的蚂蚱，又看了看林殊平静的脸，突然觉得这小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以前的林殊，被他一激就跳脚，可现在，眼神沉静得像口古井，让人看不透深浅。

“你……”赵虎想说什么，却被林殊冷冷的一眼看得说不下去。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你很无聊”的淡漠，比愤怒更让他难堪。

“我们走！”赵虎悻悻地说了一句，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林殊直到他们走远，才收回目光，继续练习。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能做到这些，不是因为剑有多快，而是因为心够静——刚才赵虎说话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动作，甚至能预判他下一步要走哪里，这都是修心带来的变化。

苏绝一直站在柳树下看着，见他不受干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学剑先修心，心不妄动，才能应万变。这孩子悟性极高，一点就透，是块好料子。

午时，苏绝叫停了练习：“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后，把今天练剑的感觉写下来，明天交给我。”

“写下来？”林殊愣了愣，“怎么写？”

“用你自己的话，怎么想的就怎么写。”苏绝说，“练剑不光要用手，还要用脑。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才能进步更快。”

林殊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木剑背好，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刚才反复练习转动的地方有些发红，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有种通畅的感觉。

“苏先生，明天我们学什么？”他抬头问，眼里满是期待。

“明天？”苏绝望着远处的演武场，那里有士兵正在操练阵法，“明天，教你看阵法。”

林殊眼睛一亮，阵法可是赤焰军的强项，父亲说过，好的阵法能抵千军万马。他用力点头：“好！”

走在回房的路上，林殊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觉得，这个影子好像比昨天更挺拔了些。

他不知道，苏绝站在柳树下，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心性初定，前路漫漫，这才只是开始啊……”

风拂过柳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应和她的话。大梁的天空湛蓝如洗，而属于林殊的故事，在这日复一日的修心练剑中，悄然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