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囚笼博弈（2/2）

“讲。”

“我兄弟苍狼……身中同种奇毒……如今藏身西山某处……若无人救治……必死无疑……”沈默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恳求与绝望，“他……对此间种种……一无所知……只是受我牵连……求将军……念在他曾为朝廷……戍守北疆……血战朔风的份上……派人……救他一命……”

他再次提起苍狼，提起北疆功绩，既是真情流露，也是攻心之计。他要让赵贲，让可能关注此事的皇帝知道，他沈默并非孤身一人，他还有牵挂，还有软肋，但也因此，他并非毫无底线、肆意妄为之辈。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总比一个冷酷无情的疯子，更容易让人放心，也更容易……被利用。

赵贲眼神闪烁，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道：“此事，本将会斟酌。”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亲兵离开了牢房。沉重的铁门再次关上，牢内重回昏暗。

脚步声远去，沈默才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额头上满是虚汗。与赵贲的这番博弈，耗费了他巨大的心力。

他知道，赵贲并未完全相信他，但至少，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他将水搅浑的目的，初步达到了。

现在，京营、甚至皇帝，都会开始思考，除了沈默，到底还有谁在暗中兴风作浪？那三名黑衣杀手，成了悬在各方势力心头的一根刺。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需要时间，需要京营和墨痕互相猜忌，需要这潭水越来越浑。

他重新闭上眼睛，一边抵抗着伤痛和虚弱，一边仔细回味着与赵贲对话的每一个细节，分析着对方的反应。

赵贲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皇帝的态度。楚渊没有立刻下令处死他，而是让京营关押审讯，这说明皇帝对他还有有疑虑，或者说，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是暗卫的机密？还是关于墨痕组织、关于那幕后黑手的线索？

无论如何，只要他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他就还能活下去。

而活下去，就有希望。

他轻轻动了动那只未被箭伤严重波及的左手，感受着体内残存的内力，以及那枚已被咽下的蜡丸所带来的、冰冷而残酷的“安心”。

苍狼暂时安全，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接下来，他必须在这囚笼之中，继续这场危险的博弈。他要让赵贲，让墨先生，甚至让那深宫中的皇帝都明白，他沈默，即便成了阶下之囚，也绝非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是一把双刃剑，握不好，是会伤及自身的。

牢房外，隐约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规律而沉重，如同催命的鼓点。

沈默深吸一口带着霉味和血腥气的空气，再次进入物我两忘的调息状态。

他需要尽快恢复，哪怕只是一丝力量。因为下一次审讯，或者下一次变故，随时都可能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