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炼狱（2/2）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覆盖了城墙前五十步内的所有区域！缺乏有效甲胄保护的黑狼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滚木！礌石！”军官们红着眼睛嘶吼。

早已准备好的守军士兵奋力将巨大的滚木和沉重的石块推下城墙！沿着云梯向上攀爬的黑狼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如同下饺子般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城上城下，箭矢横飞，滚石如雨，每一刻都有人惨叫着死去。鲜血染红了城墙，尸体在城下堆积如山，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黑狼部的进攻异常凶猛，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不断向上攀爬。移动箭楼上的弓箭手也给守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一架攻城槌在付出了数十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冲到了城门洞，开始猛烈撞击包铁的巨大城门！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重锤，敲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城门在颤抖，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火油！瞄准攻城槌和箭楼！”沈默的声音依旧冷静。

几口大锅被抬上城头，里面翻滚着粘稠的黑油。士兵们用长柄铁勺舀起滚烫的火油，奋力泼向城下的攻城槌和靠近的箭楼！

紧接着，点燃的火箭如同流星般射下！

“轰！”

火焰瞬间升腾而起！粘稠的火油附着在木质攻城槌和箭楼上，猛烈燃烧！操作攻城槌的士兵和箭楼上的弓箭手顿时变成了火人，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从高处坠落，或者在地上疯狂打滚，直到被烧成焦炭！

攻城槌和几座箭楼化为了巨大的火炬，照亮了血腥的战场，也暂时缓解了城门和城头的压力。

但黑狼部的攻势并未停止。呼衍灼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似乎不惜用尸体堆上城墙！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又从中午持续到黄昏。城墙多处出现险情，守军伤亡惨重，箭矢几乎耗尽，滚木礌石也所剩无几。士兵们疲惫不堪，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

沈默亲自持刀，带着苍狼等暗卫组成救火队，哪里危急就冲向哪里。“寂”刀乌光闪烁，每一次挥出，都必然带起一蓬鲜血，将攀上城头的黑狼勇士斩杀。

他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防线。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地平线吞没，天色彻底暗下来时，黑狼部终于吹响了退兵的号角。持续了一整天的疯狂进攻，暂时停止了。

城上城下，暂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痛苦的呻吟声在夜风中飘荡。

守军士兵们瘫倒在血泊和尸体中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城墙上遍布缺口和焦痕，城门虽然未被撞开，但也已经变形，摇摇欲坠。

沈默站在残破的城垛边，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敌军，又看了看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城内燃烧未尽的火光。

朔风城，如同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依旧倔强站着的巨人，在炼狱般的血火中，艰难地熬过了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