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色档案（2/2）

告诉你们主子，江瓷将染血的档案按在胸口，青白釉色的血管从脖颈蔓上脸颊，飞龙在天的，该用景德镇正德年间的矾红。

（整层楼的玻璃器皿同时炸裂）

在漫天晶亮的碎片雨中，那个总被嘲笑没有痛觉的姑娘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坠落的泪滴在半空凝结成珠，落地时发出清越的瓷器声响。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她踏着满地支离破碎的蓝釉玻璃走向火警通道的背影，防护服们慌乱躲避的脚下，那些玻璃正诡异地聚合成龙鳞般的纹路。

第二节：堆金传习

景德镇非遗保护中心的玻璃展柜里，那件改良后的珐华彩梅瓶正在恒温灯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江瓷的指尖隔着玻璃描摹瓶身上凸起的金线纹样，稀土元素在釉层下折射出比传统钴料更锐利的蓝光。

江老师，检测报告出来了。实习生小跑着递来文件夹，稀土氧化镨的显色纯度比钴料高17%，完全符合欧盟rohs标准。

会议室的檀木长桌上，申报材料已经摞成青瓷色的浪纹。江瓷翻开最新那页，突然在环保检测数据栏停住——纸张边缘沾着半枚指纹，在紫外灯下泛着不正常的靛青色。这分明是接触过钴料未洗净的手才会留下的痕迹。

上午谁动过这份材料？新会长的秘书来取过样品。实习生压低声音，就是那个总戴着青花袖扣的...

窗外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江瓷猛地转头，看见新任会长周慕云正在庭院里把玩她的申报样品。男人西装袖口那枚成化年制的海兽纹青花袖扣，与三个月前连环命案现场发现的证物如出一辙。阳光穿过廊檐，在袖扣表面投下蛛网状的阴影。

立粉堆金的改良，江老师果然名不虚传。周慕云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叩瓶身，堆金牡丹纹的立体线条在他指下发出金属般的蜂鸣，就是不知道，用氧化镨替代钴料后...他突然用力按压花蕊部位，...还能不能烧出当年祭红釉里的血丝纹？

档案室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江瓷冲进去时，只见保管员老陈倒在一地碎瓷片里，手中紧攥着半张1958年的《特殊工程釉料配比单》。老人脖颈处浮现出诡异的蓝紫色网格纹——正是珐华彩工匠猝死的典型症状。

叫救护车！江瓷扯开老陈的衣领，发现他锁骨位置粘着片指甲盖大小的瓷片。瓷片背面用金粉写着三个小字：七号窑。

周慕云的身影在门廊下一闪而过，袖扣反射的光斑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满地碎瓷。江瓷摸出手机，给陆焰发了条加密定位——正是当年父亲失踪前最后出现过的，景德镇南山废弃的第七号试验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