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地祭文（2/2）

突如其来的光芒让那些黑影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发出了惊讶的咒骂。江瓷趁机拉着陆焰向窑洞深处跑去，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这边！江瓷凭着记忆拐进一条狭窄的岔道，这是她之前勘探时发现的通风管道。管道低矮狭窄，他们不得不弯腰前行。陆焰在后面断后，不时回头查看追兵的情况。

那些光是怎么回事？他气喘吁吁地问。

磁州窑白地黑花技法中的秘密。江瓷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父亲的研究笔记中提到过，某些特殊釉料在特定条件下会产生光敏反应。

他们终于爬出了通风口，来到一处废弃的窑室。江瓷靠在墙上平复呼吸，手中的名单拓本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角。陆焰迅速检查了出口，确认暂时安全后，回到她身边。

名单上的人...江瓷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都是当年参与曜变计划的匠人。

陆焰皱眉：什么计划？

1943年，日军占领区秘密进行的一项釉料研究。江瓷展开拓本，指着那些名字后面的小符号，这些标记代表不同的分工。我祖父、陈铁笔的祖父、雾岛的叔祖父...他们都是核心成员。

窑室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陆焰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轻轻握住江瓷的手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意味着我父亲的失踪不是意外，而这份名单...她小心地将拓本收进贴身的暗袋，是找到他的关键。

就在这时，窑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比之前更多、更杂乱。陆焰迅速拉着江瓷躲到一堆废弃的窑具后面。透过缝隙，他们看到至少六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冲进了窑室，领头的正拿着那个发红光的仪器四处扫描。

分头找！领头人厉声命令，那份名单绝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江瓷和陆焰屏住呼吸，紧贴着墙壁。江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瓷片——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线索，上面刻着一个与名单末尾符号相似的标记。

当黑衣人的搜索越来越近时，陆焰突然从另一侧扔出一块石头，制造出声响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趁着混乱，他拉着江瓷向另一个出口冲去。

奔跑中，江瓷的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些名字，它们像是一串密码，正在慢慢解开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她想起父亲失踪前夜的反常，想起他反复强调的那句话：瓷器会说话，只要你懂得倾听。

当他们终于冲出窑址，跑进茂密的树林时，江瓷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古老的磁州窑。夕阳的余晖为它镀上一层血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掩埋的往事。

接下来去哪？陆焰喘着气问。

江瓷从口袋里掏出那片瓷片，上面的符号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去找这个标记代表的地方——曜变计划的最后一座实验窑。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名单上的名字，墙上的符号，父亲的失踪...所有的线索终于开始汇聚成一条清晰的路径，指向那个隐藏在历史迷雾中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