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窑变火祭（1/2）

申时的阳光斜照在雾岛窑场第五号柴窑的废墟上，江瓷戴着乳胶手套拨开焦黑砖块。烧成车间主任张德贵瘫坐在三米外的泥地里，脖颈处残留着喷射状釉料结晶——那是高温熔融的磁州窑黑花釉，此刻正随着他喉结颤动折射出诡异虹光。

死亡时间15点整？江瓷用镊子夹起半截焦尸手腕，电子表液晶屏在400c窑温下竟奇迹般完好，定格数字刺得她视网膜发颤。尸体右臂呈鹰爪状蜷曲，食指指骨深深嵌进窑砖缝隙，像是临终前拼命刻划什么。

法医报告显示死者全身60%三度烧伤，呼吸道却无烟尘吸入痕迹。江瓷突然扯开尸体残破工装，胸口皮肤赫然呈现磁州窑特有的白地黑花缠枝纹，这不是烧伤，而是皮下金属氧化物渗透形成的活体釉画。

爆炸发生四小时后，江瓷独自潜入封锁区。她褪去防护服，裸露的小臂贴住余温尚存的窑壁，先天性痛觉缺失症让皮肤焦煳味变得模糊。指尖突然触到细微凸起，手机蓝光下，窑室内壁浮现出二十八个菱形凹槽，每个槽底都用磁铁矿粉写着《考工记》篆文。

，柞薪为炭，火候如魔......江瓷用紫外线灯逐字扫描，发现文字排列竟对应二十八星宿方位。当灯源移至危宿位时，凹槽突然渗出黑色黏液——是混入四氧化三铁纳米颗粒的磁州窑釉料，遇光产生光。

监控录像显示死者申时独自进入窑室进行仪式，这是雾岛集团从磁州学来的古法。江瓷调取工艺记录簿，发现当天釉料配方多出3%的钴蓝料，而窑温曲线在14:55分出现异常波动。

不是爆炸，是焚风。老窑工七叔蹲在窑门废墟前，烟斗敲了敲地面。江瓷这才注意到青砖表面布满鱼鳞状皲裂——这是急速冷却导致的淬火纹。七叔吐着烟圈指向东方：《阳山杂俎》里写过，磁州窑匠能用釉药召火龙，火龙过境时......

话音未落，江瓷手机收到物证科急电：死者胃容物检出大量磁铁矿石碎屑，牙齿珐琅质δ18o值显示其生前持续饮用含重水的地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