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谶语初现（1/2）

子时的雨滴砸在青石板上，像极了窑炉里迸裂的釉泡。江瓷用镊子夹起《天工开物》注本第三页的瓷片时，窗外的雷光恰好照亮了铁锈花纹——那是磁州窑特有的褐斑，如同干涸的血迹凝固在八百年前的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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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灯下，瓷片断口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江瓷的指尖在纹路上游走，先天性痛觉缺失症让触觉神经异常敏锐，她能清晰感知到釉下三毫米处的刻痕。那是用金刚钻划出的蝇头小楷：

“寅时三刻，溺亡于井”

宋应星的手稿里，怎么会夹着元代枢府瓷的残片？她将瓷片浸入显影液，铁锈花突然渗出朱砂红的泪痕——这根本不是普通釉料，而是混合了氧化铁与人血的低温彩。

手机在凌晨两点震动，邯郸文物局的紧急通报在屏幕上炸开：

“明代八角井现男尸，溺亡时间：寅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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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踩着井沿的青苔往下看，八角形井壁镶嵌着磁州窑残瓮，瓮身上的鱼藻纹在强光手电下如同游动的尸体。死者面朝下漂浮，后颈赫然烙着铁锈花图案，与瓷片纹路完全吻合。

死亡时间确实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法医老周扯开尸体衣领，但鼻腔没有藻类，胃部积水是自来水。

江瓷的登山扣突然勾住井壁某处，剥落的石灰下露出大元至正年制的戳印。她的羊角锤敲开松动砖块，半截磁州窑瓷枕嵌在夹层中，枕面绘着十二生肖围猎图——虎首人身的怪物正将书生推入井中[4]。

这不是普通命案。七叔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磁州窑匠人旧时有的禁忌，用铁锈花预言死法......

井底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那具尸体竟翻转过来，露出被鱼线缝住的眼睛——正是三天前失踪的元代釉料专家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