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钴蓝基因（2/2）

晨光穿透残破的窑窗时，她砸开了密封的陶罐。几十支钴蓝色安瓿瓶在尘土中闪烁，标签上基因稳定剂的字迹依稀可辨。最深处那支刻着父亲笔迹：瓷儿，若见此物，速毁之。

第二节：天龙杀局

景德镇陶瓷研究会的大厅里，鎏金香炉正吐出袅袅青烟。江瓷盯着玻璃展柜里那套天龙八部瓷塑，珐华彩在射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她突然伸手按住自己左腕的脉搏——这是她先天性痛觉缺失症发作时的习惯动作。

这套瓷塑的烧制温度有问题。江瓷的指尖悬在展柜上方三厘米处，她能感觉到釉面散发的特殊热辐射。陆焰不动声色地站到她左侧，这个位置正好能挡住研究会会长钱程的视线。

钱程的白手套抚过帝释天塑像的莲花座：江小姐好眼力，这是用明代失传的珐华镂空堆贴技法...他的解说突然卡顿，瓷塑阿修罗空洞的眼窝里闪过一道幽蓝。

氧化钴。江瓷突然抓起展台上的激光笔，红光直射夜叉像的瞳孔，钱会长，您给护法神像装了眼药水缓释装置？大厅顿时死寂，十二名安保人员的对讲机同时发出电流杂音。

钱程的嘴角开始抽搐。当江瓷扯开他立领衬衫的第三颗纽扣时，众人看见他锁骨下方嵌着枚青金石材质的紧那罗纹身，此刻正泛着与瓷塑眼珠相同的钴蓝色。

飞龙...在天...钱程栽倒时喷出的血沫在波斯地毯上绽开八瓣莲花。陆焰按住他痉挛的四肢，指腹沾到皮肤渗出的蓝色黏液——这分明是珐华彩釉料的主要成分。

江瓷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里那本《陶记》的残页：钴料入骨，则天龙现形...她抓起帝释天瓷塑狠狠砸向地面。瓷片飞溅中，八尊塑像的眼珠竟自动弹射而出，在半空组成幅三维星图。

不是谋杀案。江瓷用镊子夹起还在蠕动的，这些包裹着氧化钴的纳米胶囊正在释放神经毒素，这是场持续二十年的活祭——当年参与飞龙在天计划的八位工匠，现在都成了人肉珐华窑！

窗外惊雷炸响，研究会的镇馆之宝——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突然自行开裂，罐身浮现出八张痛苦的人脸。江瓷的指尖触到裂缝渗出的蓝色液体时，她终于明白了父亲笔记里那句话的真正含义：釉变非幻，实乃血肉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