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蚀仪游(1/2)
那些声音还在扭曲,变幻,逐渐化作母亲父亲,甚至妹妹的声音。
叶觉玦拼命摇头,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狰狞的痛恨,她执拗地几番用力试图甩开那花,在白洛黎摇头的叹息中。
“砰!”
花没有被甩掉,她却重重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竟然有人睡觉还能从床上掉下来的?〗
洺垸竟刚好在,察觉到动静,它疑惑出声。
地板冰凉入骨,叶觉玦试图借借助什么站起站起,却被寒意惊得微微颤抖,她大口喘息,刚从梦魇中挣脱,她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醒来了,只能继续挣扎着起身。
〖你好像……不太对呢?〗
洺垸语气迟疑,显然发觉到了异常。
叶觉玦没有任何回话的力气,她仿佛仍陷在那个混乱的世界里,踉跄扶着桌边站起,手胡乱的摸索,直到触到冰凉的镜面。
她好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犹豫,将镜子狠狠摔在地上。
碎裂声响起。她半跪下来,不管不顾地抓起一片较大的碎片,捋起衣袖,露出一节小臂,颤抖摸索着记忆里疼痛的位置,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将镜片尖锐一处刺入皮肉。
鲜血立刻涌出,顺着小臂滴落在地板,聚集成一小片红色区块。
但叶觉玦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又或许这种真实的尖锐,反而是让她确认了什么,她没有停,反而更用力地向深处进,仿佛非要从中挖出什么。
终于,在伤口深的可触骨头,鲜血浸染整条手臂后,一点淡紫色的荧光,在昏暗的视线中亮明,微弱却清晰。
叶觉玦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喜悦,只有某种孤注一掷解脱的笑,她咬紧牙关,用手指一点点捏住那发光的东西,向外拉扯。
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丝毫不去顾及,反而是摸索着拖拽。
很疼,但她清楚,这不能停。
花被硬生生拽了出来。
它血淋淋的躺在手中,像有生命般微微颤动,还试图朝她席来,再一次向皮肉钻去。
撕扯不烂,这东西牢固得令人害怕。
窗户玻璃被风吹打得哐哐作响,仿佛在嘲弄她的徒劳无功,叶觉玦却忽然抬起头,像是被那声响点醒,她一把拉开窗帘。
外面风雨交加,借着不时而过的闪电,她看到落叶在狂风中飘零坠落,然后消失。
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
叶觉玦拿起那朵花,像意识到什么朝楼下走。没有拿伞或者外套什么的,她冲进雨中,在前院的泥地里跪下来,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挖掘,雨水混着泥土淋湿全身,直到挖出一个足够深的坑,她才将那朵花狠狠扔了进去。
被雨水打湿的花似乎失去了活力,花瓣合拢,荧光暗淡,一动不动地躺在坑底,任由泥土将它掩埋。
直到那个土坑被彻底填平,恢复至原来的样子,叶觉玦才慢慢起身,慢慢走回到客厅。
鲜血和泥土,以及雨水在衣服上黏连,手臂上的更是伤口狰狞可怖,但她却像感觉不到疼那样,怔怔地站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仍被困在那个深坑的梦里,还没有回来。
客厅没有开灯,叶觉玦摸索着坐下,等了许久,她像是才反应过来轻声问:
“洺垸,你说我现在,是在做梦还是已经回到了现实?”
〖你的意思是……你梦见那朵花长在你手臂里,而你现在为了确认,想再挖开一次看看?〗
洺垸的语气充满惊讶,仿佛在谨慎确定叶觉玦的精神状态是否还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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