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断牙之殇（2/2）

玛拉戈接过矿石碎片，入手温热，那股硫磺味让他立刻联想到了圣地山洞中涌出的恐怖流光。“地火之石！”他咬牙道，这是部落严格管控、只有大萨满和少数负责祭祀的勇士才能接触的圣物，竟然出现在叛徒和敌人身上！

他又拿起金属牌，那螺旋符号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厌恶。“这是什么东西？哪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认识。

“还有，”年轻勇士继续道，“我们在圣地山洞外围，发现了一些不属于我们部落，也不属于‘血爪’的脚印和打斗痕迹，很新。还有……一种很淡的、奇怪的药味。有人在我们和‘血爪’交手之前或之后，潜入过圣地附近，可能还发生了冲突。”

“是人类！”戈隆铁颚肯定道，“脚印很轻，靴子样式是南方人类的。药味……有点像之前那个女医师身上的味道，但又不完全一样。”

玛拉戈眼神骤冷。人类？是那两个自称医师、治好了库尔的人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潜入圣地想干什么？和这场灾难有关吗？还是说……他们也在寻找什么？

疑团越来越多，怒火和猜忌如同毒草，在幸存的兽人战士心中蔓延。他们损失惨重，圣地被毁，大萨满垂危，叛徒未清，外敌环伺（“血爪”虽然退去，但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又出现了神秘人类的踪迹……

“族长，现在怎么办？”一名头人沉声问道，眼中充满血丝，“部落损失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战士，圣地毁了，粮食和过冬的皮毛也烧了不少。这个冬天……难熬了。‘血爪’肯定还会再来！”

玛拉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暴怒和混乱中冷静下来。他是族长，是部落的主心骨，此刻绝不能乱。

“第一，清理营地，救治所有伤员，无论伤势轻重！收敛战士遗体，按祖制安葬！清点所有存粮和物资，统一分配，优先保证妇孺和伤者！”玛拉戈开始下达命令，声音沉重而有力，“第二，加派三倍哨探，警戒所有方向，尤其是‘血爪’可能来的方向，还有黑石隘口！发现任何可疑踪迹，立刻回报！”

“第三，”他看向戈隆和几名最信任的头人，“你们带人，彻底清查部落每一个角落！把所有和巴鲁克走得近的，最近行为异常的，全都给我抓起来，分开审问！我要知道，还有没有叛徒藏在部落里！”

“第四，格鲁姆，你带几个细心的人，照顾好库尔大萨满，用尽一切办法，吊住他的命！他不能死！他知道的，必须说出来！”

“第五，”玛拉戈的目光投向那片仍在冒着残烟、如同巨兽伤口的圣地山洞，眼神复杂，“挑选二十名最勇敢、最灵巧的战士，准备绳索、工具和防火的兽皮。等地洞温度再降一些，我要亲自带人，进入圣地深处，看看里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那些‘地火之石’和奇怪的金属牌，到底是怎么回事！”

命令一条条下达，混乱的营地开始有了些微的秩序。但悲伤、愤怒、猜疑和恐惧的情绪，依旧如同厚重的阴云，笼罩在每一个兽人心头。经此一役，“断牙”部落元气大伤，内部凝聚力遭受重创，外部强敌虎视眈眈，而圣地之下隐藏的未知灾厄，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玛拉戈站在图腾柱下，望着忙碌而悲愤的族人，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山脉轮廓，独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属于掠食者的凶狠与决绝。

“不管是谁，不管想从‘断牙’部落拿走什么，或者把什么灾祸带到这里，”他低声自语，握紧了手中的战斧，斧刃上的血痂簌簌落下，“都要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风雪似乎更急了，卷着灰烬和血腥气，掠过满目疮痍的营地。幸存的“断牙”部落，如同受伤的猛兽，舔舐着伤口，獠牙依旧，但目光中已充满了对周围一切的警惕与敌意。而这场风暴的余波，以及圣地之下那刚刚被惊动的秘密，必将把这片土地，卷入更加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凌弃三人的命运，也与这受伤部落的未来，更加紧密地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