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暗流所指（1/2）

石屋内，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凌弃和叶知秋交换了彼此探听到的信息碎片，当“血爪”、“明晚”、“地火之心”、“骗局”这些词语拼凑在一起，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庞大、更危险的阴谋轮廓，狰狞地浮现在两人眼前。

“‘血爪’……不是断牙部落的派系，是另一个部落。” 凌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寒意，“与断牙是结盟关系。看来，这盟约之下，早已暗藏杀机。”

叶知秋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他们想对玛拉戈族长和库尔大萨满下手？就在明晚？‘地火之心’是什么？库尔大萨满反复提到的‘骗局’和‘假钥匙’……难道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阴谋？”

凌弃眼神锐利如刀，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结盟部落，却密谋在盟友腹地发动袭击，目标直指对方族长和萨满。这绝非寻常的权力争夺，而是意在彻底颠覆断牙部落，甚至可能是为了……墨菲手上的东西，或者，那个‘地火之心’。” 他缓缓道，“库尔大萨满知道关键，甚至可能知道钥匙是假的，所以他成了必须被灭口或控制的目标。而玛拉戈族长，则是他们掌控断牙部落的最大障碍。”

“我们怎么办？”叶知秋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明晚……我们身处风暴中心，一旦乱起，首当其冲！”

“风暴既然要来，躲避不如利用。”凌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血爪’要动手，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混乱，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掩护。我们要做的，是在这场风暴刮起之前，弄清三件事：第一，‘地火之心’究竟是什么，与假钥匙和墨菲有何关联；第二，‘血爪’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如何动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真正的‘钥匙’，或者墨菲真正的下落，库尔大萨满究竟还知道多少！”

他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片刻，确认外面只有风声和远处的隐约喧哗，才走回叶知秋身边，声音压得更低：“你的医术，是我们目前最大的筹码，也是接近核心秘密的唯一途径。明天，你必须再去为库尔大萨满复诊，想办法从他口中撬出更多关于‘地火之心’和‘骗局’的信息。用药可以更重一些，务必让他保持清醒，哪怕只有片刻。”

叶知秋重重点头，眼神坚定：“我明白了。我会配制更强的提神醒脑药剂，配合针术，应该能让他短暂清醒说话。但格鲁姆或者玛拉戈族长很可能在场……”

“我会想办法引开他们，或者制造一点‘意外’，给你创造独处的机会。”凌弃沉声道，“同时，我要去探一探这个‘地火之心’。图腾柱后的对话提到了它，这一定是关键地点。能在明晚被用作阴谋核心的，必定是部落内的重要场所。”

“太危险了！”叶知秋抓住他的手臂，“你对这里完全不熟悉，万一被发现……”

“正午时分，大部分兽人都会休息或进食，守卫相对松懈。我会扮作去取药，在附近探查。”凌弃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我们时间不多，必须在‘血爪’发动前，掌握主动权。至少，要知道飓风会从哪里袭来。”

计划已定，两人再无睡意。叶知秋强打精神，在微弱的灯光下，重新整理药箱，精心调配药剂，将几种具有强烈醒神、甚至短暂激发潜能的药材小心组合。凌弃则闭目养神，御侮十三式的心法缓缓流转，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脑中反复推演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变之策。

次日清晨，格鲁姆准时到来，态度比昨日更加客气，甚至带来了一小罐据说是族长珍藏的、滋补效果极佳的兽骨熬制的浓汤。显然，叶知秋稳定大萨满病情的能力，为他们赢得了更多喘息的空间和有限的信任。

“叶医师，大萨满昨夜后半夜似乎安稳了许多，今早进了一些流食。”格鲁姆说道，“族长希望您能再去看看。”

“正该如此。”叶知秋提起药箱，神色平静，“我也需根据大萨满今日的情况调整药方。”

凌弃这次主动开口：“长老，叶医师昨日提及有几味辅助药材略有不足，需去库房寻些替代。不知可否指个方向？我随叶医师过去后，便自行前往，不耽误她诊治。”

格鲁姆看了凌弃一眼，似乎觉得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便点了点头：“库房在营地西侧，靠近祭坛的方向，门口有标记。你持此骨牌，守卫不会阻拦。” 他递给凌弃一块刻着简易兽牙纹路的骨牌。

凌弃接过骨牌，道了谢。计划的第一步顺利展开。

三人再次来到大萨满的洞穴。守卫比昨日更多了两名，气氛肃穆。进入洞内，玛拉戈族长竟然也在，他正站在石床边，低头看着依旧昏迷但面色似乎好了一点的库尔，眉头紧锁。看到叶知秋进来，他微微颔首，让开了位置。

“有劳叶医师。”玛拉戈的声音低沉。

叶知秋上前，如昨日般仔细检查。库尔的脉搏比昨日更有力了些，呼吸也平稳不少，但依旧昏迷不醒。她取出金针，示意需要施针。玛拉戈和格鲁姆退开几步，但目光依旧紧紧盯着。

就在这时，洞穴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一个兽人战士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用兽人语急速地对玛拉戈说着什么。玛拉戈脸色一变，对格鲁姆快速吩咐了几句，又深深看了叶知秋和床上的库尔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格鲁姆犹豫了一下，对叶知秋说了句“叶医师请自便，族长有急事，我去去就回”，也匆匆跟了出去。

机会！凌弃制造的机会来了！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显然成功引开了最重要的两人。

洞穴内只剩下叶知秋和两名守在洞口、背对着里面的兽人守卫。

叶知秋心跳如鼓，但手上动作丝毫未乱。她迅速取出准备好的强效提神药液，小心地喂入库尔口中，同时手中金针连闪，刺入他头顶和颈后的几处要穴，力度和手法都与昨日不同，带着一种轻柔却强力的刺激。

片刻之后，库尔大萨满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眼皮剧烈颤动，竟然再次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神比昨日清明了许多，虽然依旧浑浊，但明显有了焦距。他看到了叶知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是更深的疲惫和某种了悟。

叶知秋凑近他耳边，用极低、极快的声音说道：“大萨满，我是救您的人。时间紧迫，‘血爪’部落明晚要动手，目标是您和族长。‘地火之心’是什么？假钥匙的骗局到底怎么回事？真正的秘密在哪里？”

库尔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叶知秋，干裂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比艰难。叶知秋将最后一点提神药液滴入他口中，手指轻轻按压他颈侧穴位，助他凝聚精神。

“地……地火之心……”库尔的声音如同破风箱，嘶哑微弱，但字句却清晰了一些，“是……圣地……禁地……他们……要献祭……打开……”

献祭？打开？叶知秋心中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