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寒铁饮血(1/2)
石洞内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混合着泥土和霉菌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叶知秋趴在凌弃背上,呼吸灼热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拉扯着破碎的风箱,喷出的气息烫得吓人。高烧让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偶尔溢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内容破碎,夹杂着“冷……凌弃哥……快走……”等字眼。凌弃侧头,用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他的心狠狠一沉。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了,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刚刚经历血战的险地,寻找生机。
他动作迅速却极尽轻柔,用从兽人皮甲上割下的宽布条,编织成一道牢固的背带,仔细地将叶知秋负在自己宽阔但此刻已布满伤痕的背上。她的身体软得像是没有骨头,滚烫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物灼烤着他的脊背,那份重量远比她实际的体重更加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凌弃调整了一下背带的松紧,确保她不会因颠簸而滑落,又将那块勉强鞣制的鹿皮垫在她身下,希望能多少隔绝一些林间的寒意。他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短暂容身却充满杀戮的石洞,目光掠过那截沾满血污的断棍,没有丝毫留恋。他的手向后腰探去,握住了那冰冷、坚硬、无比熟悉的触感——寒铁短棍一直紧贴身后,那是他手臂的延伸,是绝境中最可靠的伙伴。唯有它,才能带来一丝心安。
深吸一口冰冷而潮湿的空气,凌弃背着叶知秋,如同背负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又如同孤狼背负着它的幼崽,悄无声息地滑出石洞,瞬间被浓得化不开的晨雾吞噬。
他选择了一条向东南方向延伸的、极其难行的路径。那里远离兽人主营地的喧嚣,地势起伏剧烈,巨大的乔木遮天蔽日,藤蔓如蟒蛇般缠绕,厚厚的腐殖层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盘根错节的树根,背上是不省人事的叶知秋,自身的疲惫和左肩、手臂上多处伤口的隐痛不断袭来,挑战着他的极限。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心神来保持平衡,避免摔倒伤及背上的人。林间的晨露浸湿了他的裤腿,冰凉的触感反而让因高负荷运转而发热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像一头精疲力竭但意志如钢的头狼,在密林中艰难穿行,耳朵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捕捉着风穿过叶隙的呜咽、远处隐约的鸟鸣,以及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可能意味着危险的声响。背上叶知秋偶尔因颠簸而发出的无意识痛哼,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催促他更快,更稳。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与伤口渗出的血水混合,带来粘腻和刺痛。他咬紧牙关,下颌线条绷得像岩石,完全依靠着非人的意志力支撑着躯体。约莫艰难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一条被野兽长期踩踏形成的泥泞小径横亘其中。这是潜在的通道,也是危险的开阔地带。凌弃正欲加速通过,身形却猛地一顿,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左侧茂密的蕨类植物和灌木丛中,传来了绝非风吹草动的“沙沙”声,伴随着兽人特有的、压抑着的粗重喘息和用喉音发出的低沉交谈。
“……脚印,新鲜的……往这边……”
“嗯……有股……人肉的骚味……”
两名兽人!听其言语,似乎是追踪血迹或气息至此的狩猎小队成员,恰好堵在了他们前行的必经之路上!真是阴魂不散!
凌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蹲下身,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他先将叶知秋从背上解下,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云杉树底部,那里有巨大的板状根形成的天然凹陷,如同一个简陋的摇篮。他快速扯过一些枯枝和落叶,将她瘦弱的身形稍作掩盖,只留出口鼻呼吸。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让他们发出任何警报,也绝不能让战斗波及到她分毫。
解下背带,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负重而酸麻僵硬的肩膀,反手抽出了那根乌沉沉的寒铁短棍。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蔓延,瞬间压下了身体的疲惫和疼痛,杀戮的意念如同北地寒流般席卷全身,眼神锐利如即将扑食的鹰隼。
“哗啦!”灌木被粗暴地分开,两名兽人猎手钻了出来。他们身材不算最高大,但肌肉虬结,动作敏捷,穿着轻便的皮甲,脸上涂着暗色的油彩。一人手持一柄打磨粗糙但尖端锐利的骨矛,另一人则握着一把厚背砍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他们警惕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持棍而立的凌弃,也瞥见了他身后树根处那不甚明显的遮蔽物。猎杀的本能让他们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而残忍的光芒。
“在这里!还有个病的!”持矛兽人低吼一声,像是发现了唾手可得的猎物,率先发难!他脚下一蹬,泥土飞溅,骨矛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直刺凌弃心窝!这一矛又快又狠,显是经验老道的猎手。
凌弃眼神冰冷如万年寒冰,面对疾刺而来的矛尖,竟是不闪不避!直到那惨白的骨尖即将及体的刹那,他动了!御侮十三式·泥鳅钻泥!整个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又像是紧贴地面的阴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贴着冰冷湿滑的矛杆向内切入!与此同时,手中寒铁短棍化作一道索命的黑色闪电!
破军九击·钻心刺!(意念凝聚,棍端聚力猛点)
并非直来直去的刺击,而是棍端凝聚了全身筋骨之力,精准、狠辣、毫无花哨地点向持矛兽人手腕最脆弱的尺骨末端!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骨裂声在寂静的林间爆响!
“嗷——!”持矛兽人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整条右臂瞬间耷拉下去,骨矛脱手飞出!剧烈的疼痛让他面部扭曲!
凌弃岂会给他喘息之机?棍随身走,如影随形!在兽人因剧痛而身形僵直的瞬间,短棍借势回拉,棍尾如同毒蝎的尾钩,一记狠辣的回马扫(棍法),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抽击在兽人毫无防护的左侧太阳穴上!
“噗!”闷响如击败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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