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旧物搜寻（1/2）

苏晚那份隐而不发的担忧，如同投入湖面的第二颗石子，在林深的心湖里也漾开了不同的波纹。她近几日过于刻意的“关照”和那偶尔掠过的、带着审视的目光，让他无法完全忽视。再加上顾城那通明显不怀好意的电话……林深并非毫无所觉。

他隐隐感觉到，苏晚似乎在担心他的身体，一种超越工作范畴的担心。这担心源自何处？是因为顾城说了什么？还是……她知道了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念头，与他内心深处对丢失记忆的执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强大的驱动力。他对三年前那片空白的探寻，不再仅仅源于对剧本的共鸣和苏晚身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更添了一层对自身真相的迫切。

他需要答案。不仅仅是为苏晚，更是为自己。

趁着剧组半天调整的间隙，林深独自驱车回到了那套位于城市另一端、他已经许久未曾踏足的顶层公寓。这里是他在凭借几部作品崭露头角后购置的，承载了他事业上升期的大部分记忆，但也仅限于此。三年前车祸之后，他似乎有意无意地疏远了这里，更多住在公司安排的或者后来与周雨桐合作时期常住的酒店式公寓。

指纹锁发出“嘀”的一声轻响，大门应声而开。一股沉闷的、带着灰尘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微尘。

一切整洁得近乎冷清。昂贵的意大利家具线条冷硬，巨大的电视屏幕黑着光，开放式厨房的台面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烟火气。这里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设计精美的样板间，或者一个……被主人遗忘的储藏室。

林深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熟悉，却又无比陌生。他试图在这片空间里捕捉一丝能触动心弦的痕迹，一丝能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线索，但什么都没有。墙壁是空白的，柜子上除了几件毫无个性的装饰品，再无他物。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系统地搜寻。

书房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电影理论、表演专着、文学名着，排列整齐，书脊崭新，许多甚至没有翻阅过的痕迹。他拉开书桌的每一个抽屉，里面是分门别类的文具、未拆封的办公用品、过往的剧本合同副本……秩序井然，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个人温度。

他走进卧室。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和高定的服装，配饰柜里摆放着名表、袖扣，一切都符合一个当红男演员该有的配置，但也仅此而已。床头柜里除了睡眠辅助的香薰和眼罩，空无一物。

没有照片。

没有日记。

没有承载着特殊意义的纪念品。

没有任何能证明一段亲密关系存在过的证据。

就好像他人生中那至关重要的三年，被人用最精细的手法，从这个物理空间里彻底抹去了。连同那些可能存在的、与苏晚有关的印记，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攫住了他。他拥有这间公寓的一切，却找不到一丝属于自己的、真实的过去。他像个闯入者，在自己的家里徒劳地翻箱倒柜，寻找一件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