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寂静的回响（2/2）

顾晏清终于抬起眼帘，看了军官一眼。那眼神依旧空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偏执的决绝。

军官被他眼神中的某种东西慑住了，那是经历过终极毁灭与创造后留下的、无法违逆的意志。他咽下了劝阻的话，敬了一个礼：“明白！我们会提供必要的支持。另外……”他顿了顿，“关于林星遥女士……我们很遗憾。她的贡献，联合政府绝不会忘记……”

“出去。”

冰冷彻骨的两个字，截断了军官后续所有安慰或表彰的话语。那里面蕴含的拒绝与痛苦，浓烈得让空气都几乎凝固。

军官不敢再多言，默默退出了隔间，轻轻拉上了帘子。

狭小的空间内，再次只剩下顾晏清一人，以及那个散发着微光的白色多面体。

他缓缓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指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触向那萦绕在白色多面体周围的稀薄星辉。

没有实质的触感。

只有一股微弱到极致、却无比熟悉的温暖意念，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缕阳光，轻轻拂过他的指尖。

那一瞬间，他几乎能“听”到她最后无声的嘱托，感受到她那跨越了生死的、依旧不变的悲悯与守护。

指尖的颤抖停止了。

他收回了手，紧紧攥成了拳，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闭上眼，将所有的嘶吼、所有的崩溃、所有试图追随而去的疯狂，都死死地、死死地锁在了那看似平静的躯壳之内。

寂静，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缠绕着他。

而那份她留下的、最后的回响，则成了这枷锁上，唯一一点微弱的、却也是永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