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湮灭启动（1/2）

一步踏出，天地骤变。

身后那连接着血腥战场的金属壁障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顾晏清和林星遥仿佛置身于一个纯粹由概念构成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只有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冰冷白光，以及在这片白光中如同瀑布般奔流不息、闪烁着绝对理性逻辑的幽蓝色数据流。

这里是“起源方舟”的最核心，是“情绪湮灭武器”的控制中枢，是陈渊那疯狂理念的具象化体现。

而在这片数据瀑布的源头，在那绝对光明的中心，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不再是光影投射，不再是远程通讯。

是陈渊的真身。

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白色长袍，面容恢复了年轻时的儒雅与睿智，甚至带着一种超脱物外的平静。但他的双眼，却不再是人类的眼眸，而是化作了两颗不断演算着宇宙生灭、星辰流转的、冰冷的蓝色数据漩涡。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这整个冰冷空间的主宰，是理性本身的神明。

他的目光，越过奔流的数据，平静地落在相互搀扶、闯入这片圣域的两人身上。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之前那伪装的悲悯，只剩下一种……如同造物主审视自己作品的、纯粹的观察与……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

“你们来了。” 陈渊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的意识深处响起，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宇宙规律般的威严，“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

林星遥在踏入这片空间的瞬间，便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哀鸣，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瘫软下去！灵魂深处那冰冷的锁链在此刻发出了刺目的光芒，与这片空间、与前方陈渊的存在、尤其是与那隐藏在数据瀑布最深处的某个恐怖源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那毁灭的搏动不再是通过锁链传来，而是仿佛直接从她的灵魂核心内部炸响！她的意识几乎在瞬间就被这股庞大的、冰冷的力量淹没，视野被一片代表毁灭的惨白占据，只能死死抓住顾晏清的手臂，如同抓住狂暴海洋中唯一的浮木。

顾晏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多了。他死死支撑着林星遥，周身的混沌力场在这片纯粹理性的绝对领域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和排斥，光芒剧烈闪烁，范围被压缩到了仅仅能勉强笼罩两人身形的程度。他感觉自己的理性思维仿佛都要被这片空间的绝对秩序所同化、冻结。

“老师。” 顾晏清抬起头，冰封的目光穿透那令人不适的数据流光，死死锁定陈渊，声音如同从万载玄冰中挤出，带着淬炼过的冰冷与决绝，“这就是你追求的……永恒？”

陈渊的数据眼眸微微流转，仿佛在分析着顾晏清话语中的每一个变量。“永恒？不，晏清。是‘正确’。” 他的声音依旧平和，“情感是宇宙的bug，是进化之路上的癌变。我所做的，不过是执行一次必要的……系统格式化，将文明引导回它本该行走的、纯粹理性的康庄大道。”

他的视线转向痛苦不堪的林星遥，那数据化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类似“满意”的波动。

“看吧，星遥，我的孩子。你与‘终焉之心’（情绪湮灭武器的核心）的共鸣，是多么的完美。你就是为这一刻而生的。”

随着他的话语，那奔流的数据瀑布中央，一个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点”缓缓浮现。那并非实体，而是一个纯粹的“虚无”之点，一个吞噬一切光与热的“情绪黑洞”！它散发出的，是一种绝对的、抹杀一切情感波动的死寂气息！那就是“终焉之心”，是“涅盘计划”的终极执行单元！

林星遥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那个黑洞强行拖拽、撕扯！作为“钥匙”，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启动这个黑洞的最后一个指令！

“不……我不要……” 她发出破碎的呻吟，用尽最后一丝意志抵抗着那源自本能的、完成使命的冲动。

“抗拒是徒劳的，孩子。” 陈渊缓缓抬起了手，他的动作带动了整个数据空间的流转，“是时候了。让旧的痛苦，归于虚无。让新的秩序，于此诞生。”

他没有看向顾晏清和林星遥，而是仰起头，仿佛在聆听宇宙的意志。他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响彻了整个核心空间，并通过某种方式，传递到了方舟之外，传递到了正在血战的秦风、阿雅，乃至所有幸存者聚集地的意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