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招揽（1/2）

陈渊的光影悬浮于破败的主控大厅中央，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与一种扭曲的“慈爱”。他无视了顾晏清那如同实质的冰冷杀意和秦风蓄势待发的战斗姿态，所有的注意力，如同聚光灯般，牢牢聚焦在林星遥身上。

顾晏清的精神力场如同极地冰盖，将陈渊那无孔不入的精神蛊惑死死抵在外围，但他能感觉到那渗透过来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冲击着林星遥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防。他不能分神，只能用更冷硬的气势与陈渊对峙。

“我的孩子，” 陈渊的光影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仿佛一位耐心开导迷途子女的父亲，“看看你此刻的痛苦，看看这无尽的挣扎与迷茫……这一切，本不该是你需要承受的。这都是旧世界、旧秩序强加于你的枷锁。”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顾晏清的屏障，直接看到林星遥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

“你天生就与‘心渊’同源，能感知、容纳、转化这世间最极致的情绪。这本是神明般的权柄，是通往更高维度的钥匙！可你看看你现在，被所谓的‘共情’所累，被他人的痛苦所伤，被这些渺小、短暂、注定消亡的情感所束缚！”

陈渊的光影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世界的姿态，语气充满了狂热与诱惑：

“回归我吧，星遥！挣脱这具被凡俗情感污染的皮囊，认清你真正的本质！你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你是新世界的执钥者！是引领人类文明跨越痛苦深渊的引路人！”

“与我一同，启动‘涅盘’！届时，你将不再感受到此刻噬心的痛苦，不再有失去的恐惧，不再被任何负面情绪所困扰！你将以‘钥匙’的身份，超越凡俗，见证一个绝对理性、绝对秩序、永恒宁静的新纪元诞生！那才是你真正的归宿，是你存在的最高价值！”

他的话语编织着一个没有痛苦、没有失去的“完美”未来，精准地刺向林星遥内心最深的恐惧——对自身价值的怀疑，对情感带来痛苦的畏惧，对宿命无法挣脱的无力感。

林星遥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陈渊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她崩塌的信仰废墟上又投下了一颗炸弹。没有痛苦的世界……永恒的宁静……这听起来，多么具有诱惑力……如果她点头，是否就能从这撕心裂肺的自我怀疑和沉重责任中解脱出来？

“不……”

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从她颤抖的唇间溢出。

陈渊的光影微微一顿。

林星遥缓缓抬起头，泪水依旧在流，但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却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却异常执拗的火光。她看着陈渊那虚幻的光影，仿佛透过那层表象，看到了背后那个因极致痛苦而走向极端偏执的灵魂。

“你说……没有痛苦……就是完美？”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那……是不是也没有了喜悦？没有了看到日出的感动？没有了……在乎一个人时，心底那份酸涩又温暖的悸动？”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虽然依旧躲在顾晏清的精神力场庇护之下，但她的脊梁，却在一点点挺直。

“你失去了素年阿姨……你很痛苦……我感受到了，那真的很痛，痛到让人想要毁灭一切……”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份她曾“看”到的、刻骨铭心的失去，“可是……正是因为你曾经那么深地爱过她，那份爱带来的痛苦才会如此剧烈，不是吗？”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情感，没有爱，那你……连怀念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陈渊的光影沉默着，那儒雅的面容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痛苦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