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污秽净化（2/2）

当最后一缕顽固的污秽被生命光辉消融，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息终于淡去。虽然土地远未恢复肥力，但那片死寂的灰败已然褪色，一丝属于正常土壤的微腥气息重新浮现。

这次小范围的成功净化，代价巨大且难以复制，但它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证明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结合后，确实拥有对抗混沌的可能性。疲惫的两人对视一眼，隔阂虽未完全消散，但一种基于相互认可的全新理解，已悄然滋生。

然而，成功的短暂喜悦，迅速被愈发严峻的现实所冲散。

就在她们返回镇子的路上，异常已然显现。空气中的魔力不再仅仅是“紊乱”，而是如同被持续加热的油锅，开始剧烈地沸腾、翻滚。伊索尔德·路尔敏锐地感知到魔网正在承受难以想象的压力，仿佛整个世界的基础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塞莱斯特·晨曦则感到周遭的生命气息变得躁动不安，如同暴风雨前惊慌的鸟群。

当她们踏入镇门时，情况变得更加明显。布兰恩·火砧工坊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警铃尖鸣——那是他设置在魔能核心原型机上的过载警报。几名刚从矿洞换班下来的矿工互相搀扶着，抱怨着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和耳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临时医疗点里，原本病情稳定的几个“蚀骨热”患者再次出现了痛苦的痉挛。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伊索尔德·路尔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天空，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傍晚的天空本该是柔和的暮色，此刻却仿佛被无形的手笔肆意涂抹。银月艾瑟尔的光芒变得摇曳不定，如同风中残烛，而赤月厄里斯的身影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其边缘已经开始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如同血雾般的猩红光晕。

“厄里斯……它太近了……”塞莱斯特·晨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压迫性的红光让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布兰恩·火砧和埃莉诺·晨星从工坊和政务所中快步走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惊骇。德索莱特·卡斯尔和阿尔德里克·斯通也很快赶到广场。

“所有监测指针都打到了头！”布兰恩吼道，手里还抓着一个冒着青烟的测量仪器，“魔力浓度在飙升！比我们记录的最高值还要高出数倍！”

埃莉诺·晨星手中的《秩序之章》微微发烫，书页无风自动，其上的文字闪烁着急促的光芒，仿佛在发出最高级别的警告。

天空，赤月厄里斯终于运行到了它的近地点，如同一只巨大无比、充血的恶魔之眼，完全悬于荒石镇乃至整个世界的头顶。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猩红光芒彻底笼罩了大地，将山川、河流、城镇和每一个人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空气中魔力的沸腾达到了，化为实质般的威压，让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心脏狂跳，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魔潮，在经过长时间的酝酿和一系列逐步升级的预警之后，其毁灭性的力量峰值，就在此刻，如同积攒了千万年的海啸，终于冲破了最后的堤坝，向世间展露了它全部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