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田间的 “并肩”—— 用行动破谣言(1/2)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麦叶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林小野蹲在水渠边,指尖划过刚修好的黏土接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远处传来知青点的出工哨声,带着穿透晨雾的穿透力,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微妙气氛。

“再加层草垫吧。” 魏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低哑。他手里攥着一把刚割的乌拉草,草叶上的水珠顺着他修长的指缝滴落,在裤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林小野抬头时,正撞见魏珩弯腰递草的动作。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额前的碎发被露水打湿,服帖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平日里冷冽的眼神在柔光中柔和了许多。他喉结微动,把到了嘴边的调侃咽了回去,接过草垫时指尖不小心蹭过对方的掌心,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两人都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水渠是昨天连夜修补的。赵卫国那帮人挖的缺口虽不大,却让刚引过来的河水白白浪费了不少。林小野摸着新糊的黏土,指尖沾了些湿润的泥屑:“真搞不懂,他们就这么见不得水渠好用?”

魏珩正用石块压实草垫边缘,闻言动作没停:“因为这水渠堵了他们的嘴。” 他侧脸线条紧绷,下颌线绷成利落的直线,“赵卫国想靠流言搞垮我们,可水流进田里的事实骗不了人。”

远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几个知青扛着锄头往麦田走,路过水渠时脚步明显放慢。林小野瞥见他们交头接耳的样子,其中两人的目光在他和魏珩身上打了个转,又迅速低下头去,嘴角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窥探笑意。

“听见没?” 林小野压低声音,手里的草绳被攥得咯吱响,“指不定又在编排什么呢。”

魏珩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编排就编排,反正他们锄地的速度赶不上咱们修水渠的速度。” 他拿起靠在田埂上的铁锹,往水车方向扬了扬下巴,“去看看叶轮,昨天水流好像有点偏。”

两人并肩往河边走,晨露打湿了裤脚,留下深色的湿痕。林小野故意放慢脚步,跟魏珩保持半步距离,却在路过一片低洼时,被对方伸手拽了一把。

“小心脚下。” 魏珩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常年握工具的薄茧,短暂的触碰后便迅速收回,只留下手腕处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林小野愣了愣,低头才发现刚修好的田埂边缘有层薄冰,若是踩上去准会打滑。

“谢了啊珩哥。” 他挠了挠头,感觉耳根有些发烫。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提醒,却让他想起昨晚魏珩帮他揉脚踝时的触感 —— 同样的温热,同样的小心翼翼。

水车的叶轮还在缓缓转动,河水顺着渠槽汩汩流入麦田,在干涸的土地上洇出深色的水痕。林小野蹲在叶轮旁检查传动齿轮,指尖划过木头接缝处:“这里有点松了,得再加个木楔。”

魏珩蹲在他身边,顺着他的指尖看去。两人的肩膀几乎靠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拂过耳畔。林小野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魏珩下意识地想伸手帮他拨开,手抬到半空又停住,转而拿起身边的工具刀开始削木楔。

“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俩蹲这儿修水车也是故意做样子?” 林小野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嘲。他手里转着扳手,眼神却飘向远处观望的几个村民。

木刀削木头的声音停了停。魏珩把削好的木楔递给他,棱角打磨得十分光滑:“那就让他们看。”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看我们怎么让这水车转得更稳,看这麦子怎么长出麦穗,看他们的流言在黑土地面前有多可笑。”

林小野接过木楔时,对上魏珩深邃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丝毫闪躲,只有沉静的坚定,像深潭里的磐石,任凭流言蜚语如风浪般拍打,自岿然不动。他心里的那点烦躁忽然就散了,用力点了点头,拿起扳手开始固定齿轮。

扳手转动的力道很足,木楔精准地卡进缝隙。随着最后一声轻响,叶轮转动的声音变得更加顺畅,水流撞击叶片的节奏也均匀了许多。林小野刚要起身,却被魏珩按住肩膀。

“别动。” 魏珩的声音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他伸手拂过林小野的发梢,指尖带着草叶的清香,“沾了片叶子。”

林小野僵着脖子没敢动,直到感觉那缕调皮的发丝被轻轻拨开,才猛地转过头,正好撞进魏珩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里。两人的距离极近,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自己,还有那里面翻涌的、难以言说的情绪。晨雾未散,水汽氤氲在两人之间,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咳咳。” 远处传来刻意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凝滞。王铁柱扛着锄头站在田埂上,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又若无其事地看向麦田,“这天儿,总算能浇水了。”

林小野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水车支架发出 “咚” 的一声。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膝盖,听见魏珩低低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带着难得的轻松。

“王大爷早啊!” 他硬着头皮打招呼,感觉脸颊烧得厉害。

王铁柱放下锄头,走到水渠边蹲下,掬起一捧水闻了闻:“好水,带着土腥气,养庄稼。” 他瞥了眼那几个还在远处磨蹭的知青,没好气地啐了一口,“有些人就是闲的,地里的草比麦子高了,还有空嚼舌根。”

魏珩适时递过烟袋:“大爷尝尝这个,上次供销社刚换的。”

老农用粗糙的手指捻了捻烟丝,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你们俩啊,别往心里去。咱庄稼人认实在,谁能让地里长出粮食,谁就是好人。” 他点着烟袋,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我那口子昨晚还说,要不是你们修这水车,今年的麦子怕是要旱死一半。”

林小野心里一暖,蹲下来帮王铁柱调整烟锅:“这都是应该做的,大爷。”

“啥叫应该?” 王铁柱敲了敲烟锅,烟灰落在黑土地上瞬间融了进去,“去年赵卫国管水渠的时候,让他修个闸门能拖半个月。你们俩来了,又是改水车又是挖支渠,手上磨的泡比谁都多。” 他忽然提高了嗓门,故意让远处的人听见,“有些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见别人干活,就看见别人‘走得近’,我看是他们自己心里不干净!”

远处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那几个知青扛着锄头匆匆往麦田深处走去,连头都没敢回。林小野看着他们慌乱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眼角的余光瞥见魏珩嘴角扬起的细微弧度,像冰雪初融时的第一缕暖意。

“走了,该检查下游的支渠了。” 魏珩拿起靠在一边的铁锹,率先往田埂另一头走去。阳光穿过晨雾,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林小野赶紧跟上,踩着那片温暖的光影往前走。

支渠比主渠窄了许多,蜿蜒着伸向远处的麦田。林小野走在前面,时不时弯腰检查渠壁的黏土是否松动,魏珩跟在后面,用铁锹把溢出的水归拢回渠里。两人配合默契,几乎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里有个小洞!” 林小野蹲在一处渠壁前,指尖戳了戳松动的泥土。春旱让土地干裂,新挖的支渠难免出现缝隙。他转头想叫魏珩,却看见对方已经提着黏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小捆晒干的乌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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