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代价（1/2）

“你敢！”

司仪脸上的优雅面具，在林默将那截漆黑指骨对准自己眉心的瞬间，轰然碎裂。

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从容，变得尖锐而急促，其中蕴含的惊怒，仿佛要将空气冻结。

他可以接受林默的反抗，甚至享受林默的挣扎。因为那一切，都只会让“果实”的品质更高，让这场“收获仪式”的功绩，更加完美。

但他绝不能接受，这份他耗费了巨大心血，即将上供给“母体”的顶级贡品，在最后关头，出现任何形式的瑕疵！

灵魂污染？

那比直接杀了林默，还要让他无法容忍！

那意味着他整个项目的彻底失败，意味着他将要面对来自“生命树”内部，比死亡还要恐怖一万倍的惩罚！

“蠢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司仪的身影瞬间模糊，化作一道残影，向着林默猛扑而来，速度快到突破了人类视觉的极限。

“灵魂污染是永恒的！你将永远被怨念和疯狂折磨，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知道！”

林默的脸上，是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的疯狂。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极致的体验！极致的痛苦！我现在就把它打包好，当成一份大礼，送给你们那位‘母体’！”

“我猜，它一定会很喜欢这份‘惊喜’的！”

砰——！

会议厅那厚重的木门，在这一刻，被狂热的镇民们彻底撞碎。

无数双闪烁着绿光、充满了贪婪与饥饿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房间内的林默。

他们是来采摘“果实”的。

然而，他们看到的，却是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在司仪那布满惊骇与暴怒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前一刹那，林默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截【怨灵的毒指】，狠狠地按向了自己的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华丽的光效。

“咔嚓……”

一声轻微得仿佛幻听的碎裂声。

那截漆黑的指骨，在接触到林默皮肤的瞬间，化作了最精纯的黑色粉末，然后，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疯狂地、争先恐后地，从他的皮肤，钻进了他的身体，钻进了他的灵魂！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司仪的手指，停留在距离林默额头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他的脸上，那因为暴怒而扭曲的表情，瞬间凝固，转而被一种无边无际的、名为“绝望”的灰白所取代。

他晚了。

一切，都太迟了。

林默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酷刑，在他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开！

那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一种更加根源的、仿佛灵魂本身正在被无数怨毒的利齿，一寸寸撕碎、咀嚼的可怕折磨。

冰冷，深入骨髓的冰冷。

无数不属于他的、充满了怨恨与绝望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冲进了他的脑海。他看到了一个被活活缝合成怪物的护士，在无尽的痛苦中哀嚎；他看到了无数实验品，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被肢解、被改造时的恐惧与不甘。

那些最黑暗、最污秽、最恶毒的情绪，凝结成一股纯粹的、针对一切生命体的诅咒，在他的灵魂上，烙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漆黑的印记。

“呃……啊啊啊啊——！”

林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他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瞳孔的中心，一抹漆黑的、如同墨点般的污秽，正在迅速扩散。

他感觉自己的人格，正在被那股庞大的怨念所吞噬、同化。

他快要变成一个，只剩下仇恨与疯狂的怪物了。

也就在这一刻，外界，异变陡生！

广场中央，那颗由上百镇民灵魂汇聚而成的、巨大的绿色光球，猛地一颤。

原本纯粹、神圣、充满了生命能量的光芒，突然间，像是被滴入了一滴墨汁。

一缕微不可见的黑线，在光球的核心，悄然浮现。

紧接着，这缕黑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蔓延、扩散！

就像癌细胞，在健康的肌体上，无可抑制地增殖！

原本璀璨的绿色光球，开始变得驳杂、污秽。那圣洁的绿光之中，混杂着令人作呕的、如同尸斑般的暗沉色块。整个光球的能量，开始剧烈地、不稳定地搏动起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