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个迷路的人,在寻求灯塔(1/2)

“鹊桥”基地,最高指挥中心。

这里的空气,比戈壁滩最深沉的夜晚还要压抑。

巨大的环形主屏幕上,原本奔流不息的数据流已经全部静止,只剩下中央那片空白的区域,孤零零地显示着一行刚刚通过最高级别加密信道传来的信息。

那不是一段话,不是一个句子。

只有一个词,和一串冰冷的、代表着经纬度的数字。

【坐标********】

房间里,落针可闻。

张将军的身体僵在原地,他那双习惯了运筹帷幄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指尖距离面前的茶杯只有不到一厘米。

周海博士扶着眼镜的动作也凝固了,他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个违背了所有社会学模型的、不可能发生的事件。

角落的阴影里,夜莺抱臂而立,她身上那股冰冷的气场,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代表着“不确定”的波动。

而苏青玉,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串数字,她面前的加密平板上,一个代表着“安娜·波波娃”的红色数据点,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剧烈地闪烁着。

死寂。

长达半分钟的死寂。

“立刻召开最高级别紧急会议!”

张将军的声音,像一块巨石砸入冰湖,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五分钟后,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安保负责人,情报分析组组长,以及各个相关领域的专家,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同一种情绪。

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陷阱。”

安保负责人第一个站了起来,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安娜·波波娃,代号‘毒蝎’,炎熊国安全局最顶尖的王牌特工之一。她的心理素质,是在西伯利亚的冰原上用无数次生死考验磨炼出来的。这样一个敌人,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就选择‘投诚’?”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这不符合逻辑。这更像是一个走投无路之下的、最后一搏的致命陷阱。她想把我们引出去,引到她预设的战场上,然后用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给我们致命一击。”

“我同意。”

一直沉默的夜莺,第一次在会议上,主动开口。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从战术角度分析,放弃所有优势,将自己置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不可控的环境中,等待敌人的‘救援’。这种行为,在任何一本特工教材里,都可以被定义为‘自杀’。”

“除非,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将这个‘自杀’行为,变成一个反杀的陷阱。”

夜莺的话,让会议室里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没有人相信,这是一次真正的投诚。

这更像是一封来自魔鬼的邀请函,上面写满了诱惑,背后却藏着地狱的深渊。

“我不同意。”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压抑的共识。

是林风。

他从会议桌的末尾站了起来,走到了主屏幕的前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这不是投诚。”

林风看着屏幕上那串冰冷的坐标,声音清晰而坚定。

“这是一个迷路的人,在寻求灯塔的指引。”

“胡闹!”安保负责人皱起了眉,“林风同志,我知道你在心理博弈上很有天赋。但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业间谍,她是一条真正的毒蛇!你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她!”

“我当然没有用常理。”

林风转过身,看向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他没有去解释那些复杂的博弈和人性的弱点。

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有力的方式。

他抬起手腕,将自己左手手环上的微型投影,直接投射到了主屏幕上。

一条充满了剧烈波动的、红绿交织的情绪曲线图,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是我们通过一种特殊的技术手段,对目标‘安娜·波波娃’过去四十八小时内的心理应激水平,进行的持续性监测。”

林风的声音,像一个冷静的分析师。

“各位请看,这是她在乌镇与我会面时的情绪曲线,平稳,波动率低于百分之三。这证明,她当时的一切行为,都在她自己的精确掌控之中。”

他手指划过,曲线图切换到了另一个时间点。

“这是我们在国宾馆会谈时,她的情绪曲线。出现了几次明显的峰值,代表着她的计划受挫,情绪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而这里……”

林风的手指,点在了曲线图的最后一段。

那是一段近乎于垂直的、断崖式的下跌。

整条曲线,从代表着“高度紧张”和“认知失调”的红色区域,直接坠入了代表着“信仰崩塌”和“精神空白”的深蓝色区域。

那条曲线,像一个人的心电图,在经历了剧烈的挣扎后,最终,变成了一条直线。

“没有任何一个陷阱,需要用‘信仰崩塌’这么大的代价,来作为诱饵。”

林风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的眼睛,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她不是在演戏。因为,一个人的意志可以伪装,但一个人的信仰,在彻底崩塌的那一刻,所产生的精神能量瀑布,是任何演技都模仿不出来的。”

“她不是想设陷阱。”

“她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整个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代表着一个顶级特工精神世界彻底毁灭的曲线。

他们看不懂这背后的技术原理。

但他们能看懂,那条曲线所代表的,那种绝望。

“这……这也可能是伪造的!”安保负责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