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牧羊人”的警示（2/2）
巨大的悔恨、自我厌弃和冰冷的绝望让她几乎窒息！她死死抱着怀中同样濒死的星尘，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混合着嘴角咬破流下的鲜血。
“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七夜…是我…”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负罪感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陈牧野强忍着剧痛和内腑的翻腾，嘶声打断了她！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和沉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司小南和她怀中的星尘。
“林七夜的牺牲…已成定局…但更大的危机…才刚刚开始！你们…还有这个世界…都危在旦夕！”
更大的危机？世界危在旦夕？ 司小南猛地抬起头，布满血泪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陈牧野。
七夜死了…星尘也快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危机？
陈牧野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仿佛穿透了这污浊的地下空间，看到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还记得…星尘体内那个存在…的低语吗？” 陈牧野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负。
‘代价…即存在本身…’
‘世界…根基…侵蚀…’
‘钥匙…归位…或…可…续…’”
司小南浑身一震！星尘昏迷中那断断续续、冰冷低语的话语瞬间在她脑中回响！
“那不是…呓语…” 陈牧野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那是…真相！关于星尘禁术【星穹覆写】…关于这个‘和平’新世界…最残酷的真相！”
他挣扎着，用仅存的力气支撑起身体，目光扫过林七夜焦黑的尸体，扫过司小南怀中气息奄奄的星尘，最终定格在虚空，仿佛在看着无形的敌人。
“星尘的禁术…并非‘创造’了新世界！” 陈牧野语出惊人，声音带着洞穿虚妄的沉重。
“而是…覆盖！他以自身为祭品，以星辰魔神的本源为代价，强行撬动宇宙法则…将旧世界毁灭的现实…如同贴膜一样…‘覆盖’上了一层名为‘和平’的虚假表象！”
覆盖？虚假表象？ 司小南如遭雷击！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创造的…不是真实的和平世界？只是一个…覆盖在毁灭之上的…虚假表象？
“这层‘覆盖’…并非无懈可击！” 陈牧野的声音愈发急促，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紧迫感。
“它需要根基！需要锚点！需要持续的能量去维持！而代价…就是‘存在’本身！” 他指向星尘，“星辰魔神的存在根基被献祭…是代价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就是这个被覆盖的‘新世界’…本身的存在根基！”
“新世界…本身的存在根基？” 司小南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对！” 陈牧野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洞悉真相的光芒。
“星尘的禁术，强行将两个截然不同的‘现实’叠加、覆盖在一起！这本身就是对宇宙法则根基的亵渎和动摇！如同在一座即将崩塌的废墟上，强行建造了一座看似华丽的空中楼阁！楼阁越华丽…对废墟的压迫和侵蚀就越大…最终…当根基彻底腐朽…空中楼阁…将轰然倒塌！连带着废墟…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用最形象的比喻，揭示了那冰冷低语的含义！代价即存在本身！
新世界的存在，是以持续侵蚀、动摇它自身根基为代价的！如同饮鸩止渴！
“而‘灰烬’…腐殖之王阿莱克斯…” 陈牧野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们并非仅仅是想颠覆秩序！他们…是旧世界毁灭力量的残留！是‘被覆盖’的旧日噩梦！他们存在的本身，就如同不断撞击‘覆盖层’的钻头！他们疯狂的行动…搜集旧世遗物、唤醒旧日存在、撕裂空间缝隙…都是在加速这个‘覆盖层’的崩溃！加速…新旧两个世界根基的…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司小南的心脏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灰烬”组织为何称新世界为“虚伪的伊甸园”！
明白了阿莱克斯为何对“钥匙”和“种子”如此疯狂！他们不是要回归旧世界…他们是要…彻底毁灭一切！让新旧世界一起崩塌！
“那…那影像最后…阻止星尘…” 司小南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和困惑。
“那声绝望的嘶吼…‘阻止他’…” 陈牧野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恐怕…正是有存在…在最后时刻…洞悉了这个禁术的致命缺陷！这个覆盖…不是救赎…而是将两个世界都绑上了毁灭的战车！一旦启动…就无法回头！代价…是双重的毁灭！” 他看向星尘，声音带着一丝悲悯，“星尘他…或许在最后…也意识到了…但他…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为了守护…只能饮下这杯毒酒… 司小南看着怀中星尘灰败的脸庞，巨大的悲痛和复杂的情感瞬间淹没了她。
原来…他牺牲自己换来的“和平”，竟是如此脆弱、如此绝望的毒果！
“现在…侵蚀…正在加速！” 陈牧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急迫！
“阿莱克斯在遗迹中的降临！腐殖力量的肆虐！甚至…林七夜伤势的爆发…都是世界根基被侵蚀、法则开始紊乱的征兆！” 他指向泵站周围湿滑的墙壁，“你们没发现吗？这里的空间…感觉越来越…粘稠？越来越…不稳定？”
司小南猛地感知四周！确实！
空气仿佛变得更加沉重，光线似乎带着细微的扭曲感，连水滴砸落的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如同实质般笼罩着这里！
“空间结构…在劣化！” 陈牧野作为空间能力的掌控者，感受最为清晰，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是世界根基被侵蚀的最直接表现！很快…这种侵蚀会蔓延到整个世界！小范围的空间崩塌、重力异常、天气剧变…甚至…旧世界的噩梦碎片…会直接透过裂缝…渗入新世界！末日…将以另一种形式…重演！”
末日重演！ 司小南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星尘付出生命换来的喘息之机…竟如此短暂？而这一切的加速…灰烬组织的疯狂…阿莱克斯的降临…是否…也与她和星尘、林七夜不断觉醒力量、引发法则冲突有关？他们…是否也在无意中…加速了毁灭？
巨大的恐惧和沉重的责任如同两座大山，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钥匙…归位…” 司小南猛地想起星尘低语中的最后一线希望！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问道。
“钥匙…” 陈牧野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枚失去光泽的暗银硬币上，又看向司小南怀中星尘紧握过它的手。
“或许…就是指那个金属匣！它…恐怕不仅仅是记录影像的存储器！它…很可能是维持这个‘覆盖’稳定…或者…是寻找真正‘出路’的关键！是稳定世界根基的…‘锚’！或者…是开启某个能彻底解决问题的…‘门’的钥匙！”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沉重，如同最后的灯塔，穿透了绝望的迷雾，指向那唯一渺茫的生路。
“星尘拼尽最后生机转移了它…是希望！阿莱克斯疯狂抢夺它…是毁灭！找到它！让钥匙‘归位’！或许…是阻止两个世界同归于尽…是救星尘…也是救这个世界的…最后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