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师妾的诅咒(1/2)

一、神像出土

福建沿海有个小渔村叫螺湾村,村里人世代打渔为生。这年夏天,台风过境,村后山崖塌了一半,露出一座古庙的残垣断壁。村民们在废墟里挖出一尊保存完好的女神像。

神像是黑石雕成,约半人高,雕刻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身披流云般的衣带,手中托着个小小的玉瓶。奇特的是,这女神像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似嗔似喜,看久了让人心里发毛。

“这是……雨师妾吧?”村里最年长的七叔公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端详了半天,“《山海经》里提过,雨师妾住在海中,能呼风唤雨。可这雕像怎么透着一股邪气?”

年轻人不信邪。以阿海为首的渔村后生们兴高采烈地把神像抬回村里,安置在新建的小庙里。

“拜拜也好!以后出海,求雨师妾娘娘保佑风调雨顺!”阿海笑嘻嘻地说。

七叔公摇头:“神不是随便拜的,尤其是来历不明的神。你们看她那眼神……”

阿海凑近看,神像的眼睛是两颗黑曜石镶嵌的,在昏暗的光线下,确实像活的一样。他打了个寒颤,嘴上却硬:“叔公你就是迷信!”

庙修好了,神像也供上了。奇怪的事却接二连三地发生。

先是村里的狗。庙修好第二天,全村十几条狗齐刷刷地跑到庙前,不是吠叫,而是——跪拜。一字排开,前腿跪地,脑袋低垂,对着庙门的方向,整整跪了一炷香的时间。

接着是天气。螺湾村向来风调雨顺,可自从神像供上后,天天夜里下雨,白天放晴。这雨也怪,只下在村里,村外三里就是干的。而且下的不是雨水,是带着淡淡咸味的海水沫子,黏糊糊的,晾出去的衣服怎么也干不了。

最怪的是村里的男人。

阿海是第一个出状况的。那天他早起照镜子,突然尖叫一声。他老婆阿秀跑进来,也愣住了——阿海脸上,凭空多了一抹嫣红,像是女子用的胭脂,怎么洗也洗不掉。

“你、你偷用我的胭脂?”阿秀又气又好笑。

“我一个大男人,用那玩意儿干啥!”阿海急得跳脚。

接下来几天,村里的男人陆续“中招”。张三早上起来发现眉毛被修成了柳叶眉;李四发现自己不自觉翘起了兰花指;王五更离谱,四十岁的糙汉子,突然开口就是吴侬软语,把老婆吓得以为鬼上身。

七叔公看着这些怪象,拐杖重重一跺:“我说什么来着?雨师妾是女神,最喜戏弄男子!你们把她请回来,就是请了个姑奶奶!”

阿海脸上顶着洗不掉的胭脂,哭丧着脸:“那、那怎么办?”

七叔公捋着白胡子:“送神比请神难。得找个懂行的来。”

二、古怪道士

懂行的人来了,是个游方道士,自称姓吴,道号“无尘子”。

无尘子看起来五十来岁,瘦得像竹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背着一个破布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大的那只总是眯着,小的那只却瞪得溜圆,看人时显得十分滑稽。

“听说你们这儿闹神?”无尘子开门见山。

阿海连忙把情况说了。无尘子听罢,那只小眼睛瞪得更圆了:“雨师妾?那可是上古神只!你们也敢随便请?”

“道长,您可得救救我们!”阿海作揖。

无尘子大摇大摆走到小庙前,往门里瞧了一眼,突然“哎呀”一声,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强的怨气!”他捂着胸口,那只大眼睛里竟然挤出几滴泪,“这神像在地下埋了少说三百年,寂寞坏了,出来找乐子呢!”

七叔公将信将疑:“道长,那该如何是好?”

无尘子爬起来,掸掸尘土:“简单,做一场法事,好言相劝,请她老人家回去安歇。不过……”他搓搓手指,“这法事耗费心力,需要些……香火钱。”

阿海咬咬牙:“多少钱?”

无尘子伸出三根手指。

“三两银子?”

“三十两。”无尘子那只小眼睛眨了眨,“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村民们凑了半天,只凑出二十两。无尘子勉为其难地收了:“罢了罢了,救人一村胜造七级浮屠。今晚子时,我来做法。”

是夜,月黑风高。

小庙前摆起法坛,无尘子穿上一件绣着八卦的法衣——衣服明显大了,穿在他身上晃晃荡荡。他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脚下踏着奇怪的步法,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喝醉了酒。

“天灵灵,地灵灵,雨师娘娘听分明——”

“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回哪里去——”

“若不听劝,休怪贫道……哎呀!”

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围观的村民想笑又不敢笑。

法事做了半个时辰,无尘子累得满头大汗。最后,他掏出一张黄符,“啪”地贴在庙门上。

“好了!”他喘着气,“贴了贫道的镇神符,保准她……”

话音未落,庙门“吱呀”一声开了。

不是被风吹开,而是像有人从里面轻轻拉开。接着,那张刚贴上的黄符,慢悠悠地飘了下来,在空中转了个圈,不偏不倚,正好贴在无尘子的额头上。

村民们目瞪口呆。

无尘子伸手揭下符纸,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那只小眼睛死死盯着庙里,突然怪叫一声:“不好!她不愿意走!还、还调戏贫道!”

果然,无尘子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一抹胭脂红,比阿海脸上的还鲜艳。

“哈哈哈!”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无尘子恼羞成怒:“笑什么笑!这邪神道行高深,看来得用绝招了!”

三、斗法奇观

无尘子所谓的“绝招”,就是——谈判。

“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整了整衣冠,对庙里拱拱手,“雨师娘娘,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庙里寂静无声。

无尘子清清嗓子:“您看,您在地下待了三百年,寂寞,我们理解。但您这一出来就戏弄男人,不太合适吧?这些人都有家室的,您这一弄,家里要闹矛盾的。”

还是没反应。

无尘子眼珠一转:“要不这样,您想找乐子,贫道陪您?咱们下棋?猜拳?或者……斗法?”

话音刚落,庙里忽然飘出一阵香风。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缥缈不定:

“小道士……要跟本宫斗法?”

村民们吓得齐刷刷后退。阿海腿都软了:“真、真有声音!”

无尘子倒是镇定——如果不看他那两条微微发抖的腿的话:“正是!三局两胜,您赢了,我们全村男子任您戏弄一年。我赢了,您乖乖回地下安歇,如何?”

女子轻笑:“有趣……好,依你。第一局,比唤雨。”

无尘子松口气:“唤雨是您的本行,贫道认输。这局您赢。”

“倒是识趣。”女子的声音带着笑意,“第二局,比什么?”

无尘子那只小眼睛转了转:“比……化妆!”

村民们差点喷出来。阿秀小声对阿海说:“这道士靠谱吗?比化妆?”

庙里的女子似乎也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你这小道士,有意思。好,就比化妆。”

无尘子从破布袋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娘娘请先。”

庙门里飘出一缕青烟,在神像前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虽看不清面容,但身姿曼妙。她轻轻抬手,对着无尘子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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