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坟头蹦迪社(2/2)
业务越做越顺,名气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有校外人士慕名而来。
这天,一个中年男人找到陈默,神色紧张:“陈社长,听说你们能...能跟那边沟通?”
“是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陈默专业地问。
男人掏出一张照片:“这是我爷爷,抗战时期牺牲的,葬在老家。去年老家拆迁,坟要迁,但动工的时候怪事不断:工人莫名受伤,机器突然故障...家里老人说,是爷爷不愿意搬家。”
“所以您想让我们跟您爷爷沟通,劝他搬家?”
男人点头:“听说你们有经验,报酬不是问题。”
陈默和李瑶商量后,接下了这个委托。
周末,社团一行来到男人老家。那是一片待开发的荒地,中间孤零零立着一座坟,碑上刻着“抗日烈士赵大勇之墓”。
准备工作很充分:香烛纸钱、烈士生前爱吃的点心、甚至还有一盘象棋——据男人说,他爷爷最爱下棋。
祭拜过后,陈默掏出林小姐的玉佩,低声呼唤。
片刻,一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身影从坟中浮现,虽然模糊,但身姿挺拔。
“晚辈陈默,见过赵爷爷。”陈默恭敬行礼。
赵爷爷打量他们:“你们是?”
陈默说明来意,并递上男人写的家书和照片。
赵爷爷看着家书,沉默良久:“不是俺不愿意搬,是怕搬了,就没人记得这地方发生过啥。”
他指向远处的山坡:“当年俺们一个班在那儿阻击鬼子,全都牺牲了。俺的坟在这儿,能看着他们。”
众人顺着望去,那片山坡如今草木葱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硝烟。
陈默心中一动:“赵爷爷,您愿意把战友们的故事告诉我们吗?我们可以记录下来,让更多人知道。”
赵爷爷眼睛亮了:“当真?”
“当真!”王萌萌掏出录音笔,“我们社团有公众号,有几万粉丝呢!”
于是,在那个下午,抗日老兵的鬼魂坐在自己的坟头,向一群大学生讲述了七十多年前的那场战斗。
故事讲完,夕阳西下。
赵爷爷站起身,拍拍军装上的土:“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要是真能把故事传出去,俺就搬。”
“一定!”陈默郑重承诺。
回去后,社团连夜整理资料,写了篇长文《青山处处埋忠骨:一个抗战老兵的回忆》,配上手绘地图和老照片,发布在各大平台。
文章火了,阅读量破百万,还被官方媒体转载。当地政府看到后,决定在那片山坡建一座小型抗战纪念馆。
迁坟那天,赵爷爷的子孙都来了。动土前,陈默带着社团成员,在坟前唱了《八路军进行曲》。
赵爷爷的身影最后一次出现,朝他们敬了个军礼,然后缓缓消散。
男人握着陈默的手,热泪盈眶:“谢谢你们,让我爷爷的故事没有被埋没。”
回去的车上,社团成员都很沉默。
张小凡突然开口:“社长,我突然觉得,咱们做的事...挺有意义的。”
陈默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笑了笑:“是啊,虽然方式奇葩了点。”
第四章 危机降临
随着业务拓展,坟头蹦迪社的名气越来越大,但也引来了麻烦。
先是学校领导找谈话,委婉地表示“社团活动要注意影响,不要搞封建迷信”。
然后是网络上的质疑声,有人说他们装神弄鬼骗钱,有人说他们不尊重逝者。
最麻烦的,是一个自称“灵异调查协会”的组织找上门,说要“揭穿他们的骗局”。
会长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叫胡大师,留着山羊胡,穿着道袍,手拿罗盘,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年轻人,玩灵异不是你们这么玩的。”胡大师眯着眼睛,“真有什么灵体,早就被你们吓跑了。你们那些所谓的‘业务’,不过是心理暗示和集体幻觉。”
陈默不服:“我们有证据!”
“什么证据?模糊的照片?奇怪的录音?”胡大师嗤笑,“这种把戏我见多了。敢不敢来场公开比试?”
“比什么?”
“下周中元节,城南有片乱葬岗,传说闹鬼最凶。”胡大师挑衅地说,“咱们各带队伍去,看谁能真的‘请’出东西来。输的人,当场解散组织,还要在媒体上公开道歉。”
陈默年轻气盛,一口答应:“比就比!”
李瑶劝他冷静:“社长,没必要跟他们较劲。我们做研究,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
“不行!”陈默很坚持,“他们质疑我们的学术成果,这不能忍!”
王萌萌倒是很兴奋:“比试好呀!多好的宣传机会!我联系几个网红主播,现场直播!”
张小凡心里不安,但见社长决心已定,也不好再劝。
中元节当晚,乱葬岗外围满了人。有看热闹的市民,有媒体记者,还有好几个网红在直播。
胡大师那边阵容庞大:七八个穿道袍的徒弟,各种法器摆了一地,还搭了个法坛,香烛纸钱烧得烟雾缭绕。
坟头蹦迪社这边就寒酸多了:十五个社员,一些简易设备,还有林小姐的玉佩——这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比试规则很简单:双方各自施法(或进行活动),看哪边能真的引来灵异现象,由现场观众和媒体评判。
胡大师先来。他带领徒弟们做法事,念经摇铃,撒米泼水,场面宏大。但一个小时过去,除了烟雾呛人,什么都没发生。
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轮到坟头蹦迪社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按计划进行!”
社员们打开音响,放的不是阴森的音乐,而是欢快的《最炫民族风》。然后,十五个人在乱葬岗的空地上跳起了广场舞。
围观群众都傻了。
胡大师哈哈大笑:“这就是你们的方法?跳广场舞招鬼?”
但很快,笑声停止了。
随着音乐,乱葬岗里飘出点点磷火,在空中随着节奏摇摆。然后,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从坟包里冒出来,好奇地围观。
最夸张的是,有几个身影居然跟着音乐扭了起来,虽然动作僵硬,但确实在跳舞!
“我的天...”有记者喃喃道,“真的...真的有鬼在蹦迪?”
胡大师脸色铁青:“不可能!这是特效!是投影!”
他冲过去想打断,但被李瑶拦住:“胡大师,请注意规则,不能干扰对方。”
“你们作弊!”胡大师气急败坏。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乱葬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一个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朝人群扑来!
那黑影看不清形状,只能感觉到浓郁的恶意和寒气。所过之处,温度骤降,草叶结霜。
“不好!”陈默脸色大变,“这是怨灵!被我们的阳气惊动了!”
胡大师也吓傻了,他那些法器在黑影面前毫无作用,徒弟们四散奔逃。
黑影扑向人群,几个离得近的观众当场晕倒。
“大家快跑!”陈默大喊,同时掏出林小姐的玉佩,“林小姐!救命!”
玉佩发出柔和的白光,林小姐的身影浮现。但她看到黑影后,也脸色一变:“这是百年怨灵,我挡不住!”
黑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扑到人群。
千钧一发之际,张小凡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前,对着音响大喊:“切歌!换《黄河大合唱》!”
负责音响的社员下意识照做。
雄壮的音乐响起:“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说来也怪,那黑影听到音乐,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倾听。
张小凡灵机一动,指挥社员:“大家一起唱!气势要足!”
坟头蹦迪社的十五个社员,加上一些胆大的观众,开始齐声高唱: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歌声震天,气势如虹。
那黑影在歌声中剧烈颤抖,发出痛苦的嘶吼。它挣扎着想扑过来,但每靠近一步,身形就淡一分。
最后,在“向着全世界劳动的人民,发出战斗的警号”的歌声中,黑影彻底消散,化作一缕黑烟,随风而逝。
现场死一般寂静。
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胡大师早就不知跑哪去了,他的徒弟们臊眉耷眼地收拾东西溜走。
媒体记者围了上来,长枪短炮对准陈默:“陈社长,刚才发生了什么?能解释一下吗?”
陈默擦了把冷汗,看向张小凡。
张小凡挠挠头:“我...我就是觉得,这种百年怨灵,生前应该是抗战时期的人。可能...可能还是爱国青年?”
李瑶推了推眼镜,认真分析:“音乐唤起了他生前的记忆和情感,消解了怨气。从心理学角度讲,这叫情感共鸣疗法。”
王萌萌已经对着手机喊起来了:“老铁们看到没?我们社长用红歌超度百年怨灵!双击666!”
当天晚上,坟头蹦迪社又上热搜了。
这次不是质疑,而是铺天盖地的赞誉:“大学生用红歌超度怨灵”“最正能量灵异社团”“这才是文化自信”...
学校领导也打来电话,不是批评,而是表扬:“陈默同学,你们社团的活动很有教育意义,要继续保持!”
危机化解,名声更盛,但陈默却高兴不起来。
例会上,他严肃地说:“这次是我们运气好。如果不是小凡急中生智,后果不堪设想。以后接业务,必须更加谨慎,做好风险评估。”
张小凡举手:“社长,我建议咱们别叫‘坟头蹦迪社’了,这名字...不太严肃。”
“那叫什么?”
“灵异文化研究社?”李瑶提议。
“太学术了。”王萌萌摇头,“叫阴阳文化交流协会?”
最后大家投票,决定改名为“灵界友好协会”,宗旨是“促进阴阳两界文化交流与理解”。
名字正经了,但活动风格...还是那个味儿。
第五章 毕业季的告别
三年后,毕业季。
张小凡、陈默、李瑶都大四了,王萌萌也大三了。协会已经发展到五十多人,成了学校的王牌社团,甚至还和民俗学、心理学专业合作,开了选修课。
毕业前最后一次活动,陈默提议:“咱们去跟林小姐告个别吧。”
晚上,四人来到后山孤坟。
三年过去,坟修葺一新——是协会筹钱修的,还立了新碑,刻着“歌者林婉君之墓”。
陈默点燃香烛,摆上糕点,轻声呼唤。
林小姐的身影浮现,比三年前凝实了许多,脸上带着笑意。
“你们要毕业了?”她问。
陈默点头:“特来跟您告别。谢谢您这三年的帮助。”
林小姐看着他们,眼中似有感慨:“三年了,你们长大了。记得第一次见你们,跳得那叫一个难看。”
大家都笑了。
“现在协会有多少人了?”林小姐问。
“五十三人。”王萌萌骄傲地说,“我们还开了公众号,粉丝十万加!”
李瑶补充:“我们和学校合作,建立了‘灵异现象数据库’,收录了127个案例,发表了8篇论文。”
张小凡挠挠头:“我...我保研了,民俗学方向,导师说我的研究方向很有价值。”
陈默最厉害,已经拿到某大型文化公司的offer,职位是“灵异文化项目总监”。
林小姐听得频频点头:“好,都好。看到你们有出息,小女子也高兴。”
她顿了顿,说:“其实,小女子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消息?”
“承蒙你们这些年时常来看我,陪我说话唱歌,我的执念已消,不久就要去轮回了。”林小姐笑着说,“这是好事,莫要伤感。”
四人一愣,随即真心为她高兴。
“那...那祝您来世幸福!”王萌萌眼眶红了。
“一定会的。”林小姐从怀中掏出三枚玉佩,和当年那枚一模一样,“这三枚玉佩送给你们,算是个念想。若遇危险,仍可呼唤我——虽然我可能不在了,但玉佩自有灵性,会保护你们。”
她又单独递给陈默一本书:“这是我生前写的歌谱,留给你。若是日后有人唱起这些歌,便当我还在。”
陈默郑重接过:“谢谢林小姐。”
告别的时候到了。林小姐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夜空中。
四人站在坟前,久久不语。
“社长,你说...咱们这三年,算不算没白过?”张小凡突然问。
陈默看着手中的歌谱,笑了:“当然没白过。我们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帮了别人帮不了的人...和鬼。这经历,够吹一辈子牛了。”
李瑶推了推眼镜:“从学术角度,我们填补了灵异文化研究的空白。”
王萌萌擦擦眼泪:“我要把协会的故事写成小说,肯定畅销!”
下山路上,张小凡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林小姐的坟静静立在那里,仿佛在目送他们。
他想,这大概就是青春吧:做些荒唐事,遇些奇怪人,然后带着这些记忆,走向各自的人生。
但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记得,曾经有个坟头蹦迪社,哦不,是灵界友好协会,曾经在青城大学的后山,和鬼魂们一起唱过歌、跳过舞。
这回忆,足够温暖很多年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