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鬼王今天直播驱邪,榜一大哥是前男友 终章序幕(2/2)

不是温热,是仿佛烙铁般的灼热!

我猛地惊醒,一把扯住绳子,想把纽扣拉出来,指尖却被烫得一缩!

与此同时,我左手背的印记,也像被点燃了一样,传来剧烈的、尖锐的刺痛!那青灰色的痕迹颜色瞬间加深,仿佛要渗出血来!

“呃啊……”我闷哼一声,捂住左手。

眼前忽然一阵恍惚。

不是头晕,是视野仿佛被强行切换。

我“看”到了——

依旧是那片无边无际的、沉郁的黑暗“水底”。但这一次,不再是平静。暗绿色的光晕疯狂地旋转、涌动,像是暴风雨中的海面。远处,传来沉闷的、仿佛地层断裂般的隆隆巨响,夹杂着无数凄厉绝望的哀嚎和尖啸!

而在那片混乱的光影中央,那个淡蓝色的、熟悉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却也……更加破碎。

沈驭州。

他不再是静静悬浮。他半跪(或者说,半沉)在黑暗的“地面”上,双手死死按着一片剧烈动荡的、散发着不祥乌光的“水面”。他的校服破烂不堪,身影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淡金色的光点不断从他身上剥离,融入那试图压制乌光的力量中,但他的身体也随之变得更加透明。

他在……拼命镇压着什么。而那被镇压的东西,正在疯狂地反扑!

更让我心惊的是,在那片动荡的乌光深处,我似乎看到了……许多扭曲的、穿着不同时代红色衣物的女性身影,在挣扎,在哭号,她们的身影和那乌光纠缠在一起,仿佛既是那“眼”的一部分,又被其束缚和折磨。

沈驭州猛地抬起头,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直直地“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他的脸上满是裂痕般的淡金色光纹,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痛苦,以及……一丝决绝的焦急。

他的嘴唇翕动,没有声音传来。

但我看懂了那个口型。

快。

不是“等我”。

是“快”。

紧接着,一幅破碎的、闪烁的画面强行塞入我的脑海:

——一个废弃的、巨大的纺织车间,机器残骸如同怪兽骨架。车间的中央地面,有一个被破旧帆布半掩盖的、通往地下的方形洞口,幽深漆黑。洞口边缘,似乎有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缓缓渗出。

——洞口旁,散落着几个生锈的铁皮盒子,样式各异,有的像胭脂盒,有的像饼干盒,盒盖敞开,里面空空如也,却散发着浓烈的怨念。

——一个模糊的、穿着现代服饰的瘦高身影(有点像赵明远),站在洞口附近,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似的东西,脸上带着狂热而扭曲的笑容。

——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幽深洞口。洞口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一只巨大的、布满血丝的、浑浊的“眼睛”,在黑暗深处缓缓睁开了一线,冰冷、怨毒、贪婪地……“望”了出来。

“嗬——!”

我倒吸一口冷气,幻象消失。

纽扣的灼热感迅速退去,恢复冰凉。手背的刺痛也减弱了,但那印记的颜色,却变成了深青色,像一块丑陋的胎记。

我浑身被冷汗湿透,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刚才那是……沈驭州传递过来的信息?还是那“眼”的冲击,通过我和他之间的某种联系,波及到了我?

那个车间……那个洞口……那些铁盒子……还有那只“眼睛”!

是城东待拆迁的国棉一厂老厂房!一定是!

沈驭州在求救?不,不完全是求救。是警告!那个“眼”,那个最大的、最原始的“眼”,正在被强行刺激、唤醒!有人(很可能是赵明远)在动那些作为“封眼之物”的铁盒子!他想干什么?

而沈驭州,他守在那个“眼”的深处(明月山庄的“眼”可能是分支或薄弱处),正在承受最大的压力,快要撑不住了!

他让我“快”!

快什么?快去阻止?快去帮他?还是……快逃?

我看着左手背上深青色的印记,又摸了摸脖子上冰凉的纽扣。

逃?能逃到哪里去?如果那个最大的“眼”彻底失控,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日子处理的红衣怨灵事件,恐怕只是前奏的小水花。

而且……沈驭州还在下面。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肺部刺痛,却也让我更加清醒。

没有退路了。

我猛地站起身,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所有可能用上的东西。

“加强版”辟邪糊糊,只剩最后两小包。铜钱串,尽管有裂痕,还是戴上。黑狗毛香囊,塞进口袋。笔记,贴身放好。

想了想,我翻出抽屉里以前买来防身(从未用过)的一把瑞士军刀,别在腰后。

又找出一个户外用的强光手电(这次绝不会再丢),检查电池。

最后,我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脸色比鬼好不了多少,眼神里带着血丝和一股豁出去的狠劲。脖子上的铜钱串和纽扣,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左手背的印记,深青刺目。

像个奔赴战场的残兵,又像个自不量力的疯子。

“陈平安啊陈平安,”我对着镜子咧了咧嘴,笑容比哭还难看,“你这辈子,算是跟‘平安’这俩字杠上了。”

我关上平安堂所有的灯,锁好门。

雨已经停了,夜空如墨,只有地面上的积水反射着远处路灯的微光。

街道空旷寂静。

我拦下一辆深夜还在跑活的出租车。

“师傅,去城东,老国棉一厂拆迁区。”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没多问,只是默默调转了方向。

车子驶向城市边缘,驶向那片被遗忘的工业废墟,驶向那个正在苏醒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知道,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有些债,总得有人去还。

有些约定,哪怕是和鬼定的,也得去赴。

我握紧了脖子上那枚冰凉的蓝色纽扣。

沈驭州,撑住。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