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崩塌的支柱与本能的重燃(1/2)

林凡的世界,依旧围绕着那方寸的工作台和几块沉默的木头。他将所有无法言说的痛苦、悔恨和那微弱的救赎渴望,都倾注在了刻刀与木料的细微摩擦声中。那尊覆盖着的姐姐木雕,像一个沉默的审判者,立于角落。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太多沉溺于自我审判的时间。

一个秋雨连绵的下午,林凡正对着另一块新木料发呆,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紧接着是母亲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老头子!你怎么了?!!”

那声音里的恐慌,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林凡自我构建的麻木外壳。他浑身一僵,手中的刻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

院子里,父亲林父倒在湿漉漉的泥地上,脸色蜡黄,嘴唇发紫,已经不省人事。母亲跪在一旁,徒劳地试图扶起他,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姐姐林悦也从外面刚回来,看到这一幕,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脸色瞬间惨白,呆立当场,仿佛天塌了一般。

这个家,母亲柔弱,姐姐内向,林凡自我封闭。林父,这个沉默寡言、仿佛永远都在那里刨着木头的男人,才是这个家真正无形的、支撑一切的支柱。

而现在,支柱倒了。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林凡。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看着慌乱无措的母亲和姐姐,前世那种无力感、那种无法保护重要之人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的心脏。

但这一次,那恐慌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几秒。

“姐!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找李建明帮忙!”林凡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他几乎没有思考,指令便脱口而出。

林悦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慌忙点头,哭着冲向屋里。

林凡则迅速蹲下身,检查父亲的情况。他不懂医术,但他记得前世在工地上学到的零星急救知识。他小心地将父亲的身体放平,解开领口,保持呼吸道通畅。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动作却稳得出奇。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冰冷刺骨,却让他混乱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醒。

母亲还在旁边哭泣,林凡抬起头,看着母亲,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坚定:“妈,别怕,爸会没事的。你去准备点爸住院要用的东西,毛巾,杯子,钱。”

他的镇定,像一块投入混乱漩涡的巨石,瞬间让母亲找到了方向,她哽咽着,连连点头,也踉跄着跑回屋里。

院子里,只剩下林凡和昏迷的父亲。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跪在泥泞中,紧紧握着父亲一只粗糙冰冷的手。那双手,曾经教会他握刨子,曾经在他修复花架后,默默递给他磨好的斧头,曾经支撑了这个家几十年。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害怕失去这双手,害怕失去这座沉默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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