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好人许大茂（2/2）

自打经历了上次乡下那场“夜半惊魂”，许大茂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可冷静下来，白天在轧钢厂上班，晚上回到温暖的小家，吃着热乎饭菜，看着媳妇娄晓娥温柔的脸，再想起那晚张寡妇绝望的眼神和她口中“快饿死的娃”，许大茂心里又不是个滋味。他这人，毛病不少，嘴贱、爱算计、胆子小，但骨子里，还没坏到彻底。

“唉，那娘们儿……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许大茂灌了口酒，对王石叹气，“石头，你说这世道……人饿急了，真是啥脸面都不要了。”

王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仓廪实而知礼节。活不下去的时候，道德是奢侈品。”

这句话，像根针一样扎在许大茂心上。他想起自己乡下放电影时看到的惨状，易子而食或许夸张，但卖儿鬻女、为一口吃的豁出命去的，绝非孤例。跟那些相比，张寡妇的行为，似乎……也没那么不可饶恕了？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许大茂心里滋生。 有后怕，有庆幸，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又过了几天，厂里安排许大茂去另一个公社放电影，离张寡妇那个村不算太远。出发前，许大茂鬼使神差地，偷偷从家里粮缸里装了三十斤棒子面，又用旧报纸包了半斤红糖**，塞进了放映机的箱子里。他没告诉娄晓娥，怕她多想，也说不清自己为啥要这么做。或许，只是想买个心安？或许，只是那晚张寡妇绝望的眼神，让他无法彻底忘怀？

到了地方，放完电影，天已擦黑。许大茂没像往常那样急着回城，而是推着三轮车，凭着记忆，摸黑找到了张寡妇家那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里没灯，隐约能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

许大茂左右看看没人，赶紧把装着粮食的布袋和红糖从车斗里拎出来，轻轻放在门口，用力敲了敲门，然后像被狗撵似的，跳上三轮车， 拼命蹬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张寡妇听到动静，警惕地开门，看到地上沉甸甸的布袋和纸包，愣住了。她打开一看，是金黄的棒子面和珍贵的红糖，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她朝着许大茂消失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嘴里喃喃着：“恩人……谢谢恩人……”

许大茂一路狂蹬回城，心还在砰砰跳，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又有点莫名的轻松。他打定主意，这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张寡妇得了救命粮，对娃说是“城里来的干部”看孩子可怜给的。但这消息还是在村里悄悄传开了。一来二去，传到了其他公社，又传到了经常下乡的采购员、司机耳朵里。渐渐地，四九城轧钢厂放映队里，有个姓许的放映员，心善，偷偷接济乡下困难户的消息，就在一个小圈子里流传开来。

这消息，自然也传回了轧钢厂，传到了南锣鼓巷。

厂里工会的人听说了，私下里表扬许大茂：“没想到许大茂同志还有这觉悟！做好事不留名，值得表扬！”

四合院里，邻居们看许大茂的眼神也变了。

“哟，大茂，没看出来啊！挺仗义！”

“积德行善，好事！好事！”

连易中海都拍着许大茂肩膀：“大茂啊，这事做得对！体现了咱们工人阶级的阶级感情！”

许大茂一开始是懵逼的，赶紧否认三连：“没有的事！谁瞎传的！我可没干！” 但大家只当他谦虚，反而更信了。后来，他见这事不仅没坏处，还给自己赚了名声，也就半推半就地默认了，偶尔还“谦虚”两句：“唉，都是阶级兄弟，能帮一把是一把，不值一提！”

娄晓娥知道后，先是吃惊，接着是骄傲，觉得丈夫虽然混，但心底是善良的。王石和何雨柱听说后，相视一笑。何雨柱捶了许大茂一拳：“行啊傻茂！偷偷摸摸干大事！” 王石则淡淡说了一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许大茂阴差阳错，竟得了个“好人”的名声。这让他心里有点复杂，有点惭愧，又有点……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