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老太太身份暴露（2/2）

实力的提升带来的是更强的底气。王石深知，在这暗流涌动的年月，自身强大才是根本。

与此同时，娄晓娥、刘淑华、林雪三人组成的 “阿嬷演唱组” ，名声早已悄然传开。她们演唱的《阿嬷》，因其真挚的情感、独特的视角和娄晓娥那极具穿透力与感染力的嗓音，打动了无数人。不仅轧钢厂、街道时常邀请她们去演出，连一些文化单位、甚至部队干休所也慕名而来，请她们去表演。

她们每次出场，都极为慎重。 衣着素雅，神情庄重，演唱时全情投入，没有丝毫表演痕迹。娄晓娥的歌声悲而不怨，哀而不伤，在悲怆中蕴含着坚韧的力量和对和平的渴望。这超越了简单宣传口号的艺术感染力，使得每一次演出，台下都泣不成声，掌声经久不息。

然而，这歌声，对于南锣鼓巷95号院后院的聋老太太来说，却如同一把钥匙，时而不经意地，就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血泪交织的记忆之门。

这天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成橘红色。一阵若有若无的《阿嬷》歌声，不知从哪家的收音机里飘出来，断断续续，却清晰得刺耳。歌词依稀可辨：“……她生了一个又一个，都被号角的呼声吹走了……山那边是什么，是烈士的英魄……”

藤椅上假寐的聋老太太， 浑身剧烈地一颤！那双平时浑浊不堪的老眼，猛地睁开，瞳孔收缩，眼神瞬间失去了焦点，仿佛穿透了时空。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脑海中，光影飞速倒流，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这破败却安宁的四合院，而是……一片残垣断壁，硝烟弥漫的血色苍穹！背景是一座巨大、苍凉、布满弹孔和焦痕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上面四个斑驳却依旧狰狞夺目、仿佛用鲜血书写的大字，如同烙铁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四行仓库！

在这血与火的背景前，两个年轻、鲜活、却即将逝去的生命影像，清晰地浮现出来：

左边，是一个英俊挺拔到令人心折的青年军官。他穿着笔挺的军装，面容坚毅，剑眉星目，嘴角却带着一丝洒脱不羁的笑意，即使身处绝境，眼神依然明亮如星，充满了不屈的战意。他正挥舞着手中的枪，向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射击，身影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旗！

右边，是一个开朗爱笑、虎头虎脑的小伙子。他年纪更轻，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即使满脸硝烟，也掩不住那灿烂的笑容。他脖子上挂着缴获的相机，一边灵活地躲避着流弹，一边大声地给战友们鼓劲，声音洪亮而充满朝气**，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阿姐……照顾好娘……” 隐约间，那英俊军官回头，对她露出一个诀别的微笑。

“大小姐……下辈子……我还给你当马弁……” 那开朗的小伙子，咧着嘴，最后喊了一声。

“轰——！” 巨大的爆炸声和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老太太（或者说，曾经的她） 猛地用手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失声痛哭出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压抑了数十年的悲痛、愧疚、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这一刻，被那熟悉的歌声彻底引爆！

四行仓库……八百壮士…… 那是她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是她从江南水乡的大小姐，隐姓埋名、装聋作哑漂泊至此的根源！那两个年轻人，是她的弟弟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护卫啊！他们都永远留在了那里！

歌声还在隐隐飘荡，老太太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藤椅里，老泪纵横，嘴里发出无声的呜咽。这一刻，她不是那个精明算计、深藏不露的聋老太太，只是一个失去了至亲、背负着沉重记忆的可怜老人。

不知过了多久， 歌声停了，夜色笼罩下来。老太太才缓缓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浑浊、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麻木。但若仔细看，那眼底最深处，却多了一抹无法化开的、刻骨的哀伤。

她艰难地站起身，拄着拐棍，蹒跚地走回阴暗的屋里。那个血色的梦，被她深深地藏回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好想取四行仓库看看你们啊！”

只是，她对那个能写出《阿嬷》这首歌、拥有神秘玉佩、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年轻人——王石，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而这一切，都被静坐于南城小院、魔力感知已高达19点的王石，隐隐地捕捉到了一丝余波。 他“看”到后院那股骤然爆发又强行压抑下去的、强烈到令人心悸的悲伤能量，心中凛然。

“四行仓库……果然……” 王石喃喃自语，目光变得更加愈发深邃。这大院里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而娄晓娥她们的歌声，就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扩散向不可预知的方向。

“老太太果然不是我党，但是也是英雄的家人啊！”

歌声传情，亦能惊魂。

夜色渐深，四合院重归寂静。 唯有那无声的悲歌，在个别人的心中，久久回荡，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