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录音(1/2)

清晨的录音棚里漂浮着咖啡的苦涩香气,雪灯推开门时,椿和梓已经站在隔音玻璃前调试设备。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椿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在看到雪灯的瞬间条件反射般扬起嘴角,梓的西装依旧笔挺如常,只是向来严谨的领带结歪斜了几分。

“开始吧。”导演的声音从控制室传来,打破了三人之间凝固的空气。

雪灯低头翻看台本时,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后颈——那里有枣今早新留下的吻痕,被银灰色长发半遮半掩。

录音棚的冷气开得很足,他却觉得耳根发烫,不得不把枣硬塞给他的薄外套又裹紧了些。

隔音玻璃另一侧,椿戴上耳机时手指微微发抖。

他念诗人台词的声音比试音时更加沙哑:“夜莺啊,你为何不再歌唱…”尾音颤抖得不像表演,倒像是真实的诘问。

透过玻璃反射,雪灯看见梓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台本,骨节泛白的样子像是要把纸张捏碎。

当念到“用鲜血染红玫瑰”这句时,梓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发出的夜莺鸣叫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颤音。

“卡!”

导演突然喊停,皱眉看着控制室里的波形图,“情绪太过了,重来。”

雪灯猛地合上台本,纸张脆响在安静的录音棚里格外刺耳。

他推开控制室的门走到两人面前,身上的薄外套滑落一半,雪灯对他们没有将状态调整好,很不满意。

“如果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雪灯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八度,指尖重重戳在台本某页,

“不如现在就换人。”他指向的正是夜莺濒死时那段独白,纸张上还留着昨晚雨水的皱痕。

椿的耳钉突然暗了下来,像是被掐灭了最后一点光。他盯着雪灯肩膀上那枚刺目的齿痕,喉间泛起一阵苦涩。

录音耳机里还在循环播放着他刚才的配音,那句“你为何不再歌唱”里的颤抖此刻听来如此刺耳——他椿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这种拙劣的方式博取关注了?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比不上心底翻涌的自厌。余光瞥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声优此刻表情扭曲得像个拙劣的业余爱好者。

“我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念头像尖刀般扎进脑海。

椿想起第一次拿到最佳声优奖时,评委说的“精准控制每分情感”的评语。

而现在他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任由私情污染了最珍视的职业素养。

录音棚顶灯的光线刺得眼睛发疼,他眨了眨眼,竟分不清是灯光太亮还是眼眶太热。

另一侧的梓同样僵立在麦克风前。镜片反射的强光下,没人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领带突然变得令人窒息,他下意识想松一松,却摸到歪掉的领带,他把领带重新正了正。

耳机里回放的夜莺鸣叫让他胃部绞痛:那根本不是表演,而是赤裸裸的情感宣泄。

作为业界公认的“一条过”专业户,他居然犯下了最基础的情绪失控。

“太丢人了...”梓的舌尖抵住上颚,尝到血锈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口腔内壁。

玻璃对面雪灯失望的眼神比任何指责都锋利,那件明显属于枣的外套更是无声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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