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螭头仗引赐金匾(2/2)
这玲珑阁是温家的产业,何时轮到你一个未出阁的老姑娘擅自做主,挥霍家财了?”
温羡筝正与几位心腹大掌柜核对南洋香料账目。
闻声抬起头。
见到来人,神色未有丝毫波动,只抬手示意几位面露惊疑的掌柜暂且退下。
她缓缓站起身,看向自己那所谓的父亲与继母,眼神却冷冽得犹如数九寒冰,语气更是没有丝毫温度:
“温大人,温夫人,请慎言。
此地是玲珑阁账房,乃商事重地,并非温府后宅,容不得二位在此喧哗指责。
再者,二位怕是弄错了。
这玲珑阁,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此处每一寸铺面,每一分盈利,乃至昨日献于朝廷的每一两白银。
皆是我温羡筝赤手空拳,一分一厘亲手挣下!
与温家公账、与温大人您的仕途俸禄,从未有过半分牵扯!”
温羡筝向前迈了一小步,逼视着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的温秉权。
言辞愈发犀利,直指当年旧事:
“温大人莫非是贵人多忘事?
多年前祖父病逝,灵堂未冷,二叔与族中长老以我与妹妹珞柠乃是女子,终是外姓人,视为累赘,执意要分家析产。
将我们姐妹二人扫地出门时......
您是如何默许旁观,甚至乐见其成的?
当时,分到我姐妹二人名下的,唯有京郊那三十亩贫瘠薄田,和一座年久失修、每逢雨雪便漏风漏雨的破旧别院。
这便是温家宗族,给予我们长房嫡女的一切。
而这玲珑阁的起始,这第一间铺面的租金与押契,是我变卖了母亲遗留下的最后几件嫁妆首饰才凑齐的。
最初行商走货的本钱,是我没日没夜地刺绣、为人抄书、甚至典当衣物。
一文一文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敢问温大人,那时您在哪里?可曾给过我一两银子贴补?
可曾为备受欺凌的我们姐妹,说过一句公道话?
如今眼见玲珑阁得了陛下青眼,御赐金匾高悬,你们倒想起父母尊长,想起温家产业了?这天底下的便宜,难道都要让你们占尽不成?”
张氏被她凌厉无比的气势慑得连连后退。
却仍强自尖声争辩道:
“那……那又如何?
没有温家的名头在背后庇护,没有你父亲这顶官帽子的照应,你一个女子,能在京城这地界立足?这生意能做这么大?”
温羡筝几乎要冷笑出声:
“当初我刚刚在城南租下个小铺面,尝试着行商,族中多少人斥我为辱没门风、丢尽温家脸面?
逼着父亲将我这逆女抓回府中严加管束,甚至提议送去家庙静修?
那时,温大人您在哪里?
您非但未曾有过半分庇护,反而生怕我的商贾身份牵连了您的清贵官声,耽误了您的仕途升迁。
恨不得立刻将我逐出家门,公告天下与我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这桩桩件件,需要我一一帮您回忆吗?”
她字字铿锵,句句见血。
将温秉权那点虚伪的父权架子与贪婪心思剥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