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凤鸾春恩车辘辘(1/2)
皇后乃太后嫡亲侄女,纵使幽禁冷宫,又岂是寻常宫人敢轻易怠慢的?
一应日用仍按妃位份例供给,从未短缺。
那熏香若真有不妥,背后怕是藏着惊天的谋划。
是有人欲借陛下之手,行一石二鸟的毒计?亦或是皇后自知永无出头之日,终究选择了焚心绝路?
温珞柠突然忆起昨日所见,陛下那双布满血丝、眸底压抑着某种近乎失控的灼热。
心下大致明了:
小福子的猜测,只怕是真的。
那鹅梨帐中香里,定然被掺了不干净的东西。
如此一来,皇后薨逝,而太后、昭华公主乃至齐家在朝中的大臣均未发声,一切便说得通了。
向天子投药,往重了说便是谋弑之罪,足以诛连九族。
也正因如此,陛下昨日才会那般反常地出现在霁月轩宫,那般失了风度地与她缠绵……
原来她,不过是皇帝一味救急宣泄的解药。
温珞柠虽不解皇后为何要兵行险着,但这皇家秘辛,与她小小的常在何干?
何况皇后失事的时候,她都还没进宫呢!
在确定祸水不会殃及霁月轩之后,她便又拾起那副散淡心肠,倚窗读词,品茗听风,好似一切从未发生。
含珠在旁瞧着,真是又急又惑。
别的小主若承宠后却无赏赐,早该心慌意乱、四处打点探听,可自家小主却浑不在意,依旧从容如常,仿佛昨日圣宠不过梦一场。
含珠暗里叹口气。
也罢,早该知道自家小主就是个不求上进的。
没有赏赐便没有罢,即便陛下此后厌弃了霁月轩,再不召幸,又有什么要紧?
横竖这两年,她们主仆不也就是这样清清静静地过来的么?
不过命运却像故意同她开玩笑似的。
当初温珞柠初入宫闱,也曾暗暗期盼乾清宫的恩赏,却始终石沉大海。待她终于放下执念、宁心度日......
乾清宫的宣旨太监却猝不及防地到了霁月轩门前。
待送走了宣旨的小太监,含珠转身便喜形于色地贺道: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陛下刚翻了小主的绿头牌,今夜凤鸾春恩车仍召您侍寝!”
赏赐算什么?位份又算什么?
只要陛下心中还惦记着小主,还怕往后没有恩宠和晋封吗?
与含珠的喜形于色不同,温珞柠心中萦绕的更多是郁闷与不解。
陛下为何再次点名要她侍寝?
这突如其来的眷顾,非但不是惊喜,反似一块巨石砸入她清寂已久的生活,漾开动荡的涟漪。
她低低一叹,只得吩咐:
“先去备着吧。”
圣旨既下,便是心中万般不愿,也由不得她推拒。
“小主怎的还不高兴?”
含珠实在不解。
能得圣眷是天大的好事,即便小主素日不争,可机会送到眼前,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温珞柠揉了揉依旧酸软的腰肢,只觉头痛:
“往后的安宁时光,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从前她无宠无争,好似深井里一枚沉寂的卵石,无人注目,反倒乐得自在。
可一旦入了陛下的眼,便等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当年离家时,祖母的谆谆告诫犹在耳边:
“宫墙之内,人心似九曲回廊,一眼望不穿底。柠儿生性疏淡,更该远离纷争,只求平安度日。”
她何尝不明白?
因而这两年来处处小心,谨言慎行,不争锋芒,只愿做那不起眼的角落之人。
她甚至连上林苑都未曾踏足一步,终日守着自己这一方小天地,唯恐不慎撞见天颜,或卷入无谓的纷争。
可人算终难胜天意。
谁又能想到,皇后会兵行险着,竟阴差阳错地将陛下引来了她的霁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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