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归途迷雾与无声的博弈(1/2)

南极的暴风雪仿佛永恒的诅咒,无情地抽打着冰原上的一切。陆北辰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沈知意,用自己早已被鲜血和寒意浸透的身体作为她最后的壁垒,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无垠的白色地狱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但他不敢停下。

“信天翁”已在之前的混乱中不知所踪,或许是迫降,或许已被“守夜人”控制。他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意志和玉牌那微弱的、仿佛指向生路的温热感应,朝着记忆中备用撤离点的方向艰难移动。

怀中的人儿轻得像一片羽毛,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唯有紧蹙的眉头和偶尔无意识的颤栗,显示着她正承受着某种无形的、源于意识深处的痛苦。那枚乳白色的玉牌被她无意识地攥在胸口,温润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却固执地不肯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陆北辰的意识因失血和严寒而开始模糊时,前方风雪中,终于出现了隐约的、不同于自然冰崖的轮廓——那是一个被伪装成冰丘的小型应急避难所。

他用尽最后力气,输入密码,拉开沉重的金属门,抱着沈知意滚了进去。

避难所内空间狭小,但配备了基础的保暖、供氧和急救设备。陆北辰顾不上处理自己崩裂的伤口,第一时间将沈知意安置在唯一的睡袋里,为她注射了强心剂和营养液,仔细检查她的生命体征。

除了精神层面的过度消耗和轻微冻伤,她的身体似乎并无大碍。但她的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对外界毫无反应。唯有在她尝试用精神力探入时,能隐约感受到一片冰冷、浩瀚、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熟悉感的……“壁垒”。

是那个“囚徒”意识留下的影响?还是过度连接后的自我保护?

陆北辰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无力感。面对这种超越常识的存在,他所有的权势和谋略都显得苍白。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肩胛处狰狞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却也让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拿出那部经过特殊加密、在极端环境下仍能保持微弱信号的卫星电话,发出了求援信息。

这一次,他没有联系“影子”,也没有动用任何与陆氏明面相关的渠道。他联系了一个代号“灯塔”的人——一个他早年于无意中救下、承诺为他做三件事、且绝对独立于所有势力之外的顶尖自由情报贩子兼撤离专家。

“位置已发送。两人,一重伤一昏迷。需要绝对隐秘的医疗后送和安全屋。代价,按最高标准的三倍。”陆北辰的声音沙哑而冷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回应简洁:“四倍。一小时内抵达。”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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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一架看起来像是进行极地科考的、涂装着普通机构标识的小型固定翼飞机,顶着风雪,奇迹般地降落在避难所附近崎岖的冰面上。驾驶员是一名神色淡漠、眼神却如同精密仪器般锐利的中年女人,她自称“向导”。

没有多余废话,她和陆北辰一起,将依旧昏迷的沈知意小心转移上飞机。飞机在能见度极低的风雪中再次冒险起飞,凭借着“向导”神乎其技的驾驶技术和飞机特殊的抗干扰系统,有惊无险地脱离了南极空域。

飞行途中,陆北辰强撑着精神,通过飞机上加密级别更高的设备,尝试了解外界的动向。

果然,暗流汹涌。

北辰集团内部,他“重伤失踪”的消息似乎被严格封锁,但几个关键位置的微妙人事变动,以及几笔指向不明的大额资金流动,都显示出陆廷渊正在趁机巩固和清理。父亲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快、准、狠。

而更广阔的水面下,“守夜人”在南极的行动显然并非毫无痕迹。几个大国的太空监测部门和顶尖的地下情报网络,都监测到了南极方向异常的能量波动和不明飞行物活动迹象,引发了高度关注和秘密调查。关于“未知高等文明遗迹”或“失控超级武器”的猜测,开始在某些极小范围的顶级圈层里悄然流传。

林枫(潜影)生死不明,但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以及顾宏远残余党羽的动向,依旧是一片迷雾。

整个世界,仿佛因为南极冰盖下那短暂的“苏醒”,而悄然改变着走向。而他和沈知意,正是这场无声巨变的暴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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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漫长而隐秘的飞行与多次中转,几天后,陆北辰和沈知意被安置在了北欧某国一个风景如画、与世隔绝的湖畔安全屋内。这里由“灯塔”直接控制,安保级别极高,医疗设施完善。

沈知意被移入了专业的医疗监护室,由“灯塔”安排的、背景干净且签署了绝对保密协议的医疗团队进行看护。她的生理指标逐渐稳定,但意识依旧沉睡。

陆北辰的伤势在得到专业处理后,也开始缓慢恢复。他大部分时间都守在沈知意的病床前,处理着由“灯塔”过滤后传递来的有限信息,同时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她醒来,也等待着……下一个必然到来的风波。

这天傍晚,夕阳将湖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

陆北辰坐在沈知意床边的椅子上,正看着一份关于陆廷渊近期动向的简报,眉头微蹙。

忽然,他感觉到一道细微的、不同于以往的视线。

他猛地抬头。

病床上,沈知意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昏迷时的空洞,也不是在南极时那非人的银白,而是恢复了以往的清澈,只是那清澈深处,沉淀了太多难以言喻的疲惫、悲伤,以及……一丝仿佛窥见过宇宙真相后的……沧桑与茫然。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泪水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陆北辰的心狠狠一揪,他立刻放下简报,俯身握住她微凉的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枝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沈知意看着他,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他肩头厚厚的纱布上,落在窗外静谧的湖光山色上,最终,又回到他写满担忧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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