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晨光熹微理宝材(1/2)

金鸡报晓的啼鸣声似乎也比往日温柔了几分,慵懒地穿透薄薄的晨雾,唤醒了靠山屯沉寂的山谷。

日头已爬上东边山梁,将暖融融的金光洒满院落,屋檐下悬挂的冰凌滴滴答答地化着水,折射出晶莹的光彩。

刘晓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实香甜。连续两天高强度的切割作业,尤其是昨日几乎将那块庞然巨物般的陨铁彻底分解,耗费了他巨大的心神和体力。

直到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眼皮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屋内明亮温暖,地龙昨夜留下的余温尚未散尽。

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浑身肌肉虽有些酸软,却透着劳动后特有的舒坦和满足。

鼻尖似乎还隐约残留着昨日工棚里那股混合着煤烟、金属灼热独特气味。

“呵——欠——”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慢悠悠地坐起身,并不急于下炕。

听着窗外大黑它们悠闲的踱步声和“栗子”偶尔的响鼻,一种宁静而充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忙活完了,是该歇歇。”他自语着,嘴角噙着笑意。磨刀不误砍柴工,让身体和精神都彻底放松恢复,才能更好地进行下一步更精细的锻造工作。

洗漱完毕,熬上一锅金黄粘稠的粥,就着酱菜和昨晚剩下的饼子吃了顿简单却舒坦的早饭。喂饱了院里的伙伴,刘晓这才感觉浑身重新充满了电,精力充沛。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工棚方向。虽然决定今天主要休息,但心里总惦记着那堆宝贝——昨天切下来的八十多块陨铁坯料。它

们还散放在工棚外的空地上,覆盖着苦布,等着进行初步处理和妥善安置。

“闲着也是闲着,先去看两眼,简单归置一下,心里也踏实。”刘晓笑着摇摇头,对自己这闲不住的性子有些无奈,脚下却已朝着工棚走去。

掀开苦布,那堆码放得还算整齐的灰黑色坯料再次映入眼帘。

在清晨的阳光下,它们褪去了昨日灼热滚烫的红光,冷却后的表面呈现出一种深沉内敛的灰黑色泽,质地细腻,边缘还保留着气割留下的、略显粗糙的熔融痕迹。

刘晓随手拿起一块接近长方体的坯料,入手依旧沉甸甸、冰凉凉,估计一块得有十几斤重。

他用手指仔细抚过坯料的每一个面,感受着它的棱角、平整度以及气割留下的氧化层和细微的毛刺。

“嗯,切割面大体平整,但边角还有些飞边毛刺,表面这层氧化皮也得处理一下,不然影响后续加热和锻打时的判断,也容易藏污纳垢。”

他像一位老农审视着刚刚收获的粮食,心里盘算着。

反正上午无事,天气又好,他决定就做点轻松的收尾工作——把这些坯料逐一进行初步打磨清理,然后分门别类,规整地存放进工棚里专门预留出的材料区。

这活儿不需要生火抡锤,更像是一种整理和准备,正好适合今天放松的状态。

说干就干。他先回屋搬来一个结实的长条凳,放在工棚门口通风明亮处。

又从工具架上取来几样家伙事儿:一台小巧的手摇式砂轮机(这是穆军淘换旧货时一并弄来的稀罕物)、一把粗齿平锉、一把钢丝刷、一副防尘口罩和手套。

“先试试这玩意儿好不好使。”刘晓对那台手摇砂轮机挺感兴趣。

它有个铸铁底座,上面固定着一个可以安装砂轮片的转轴,靠手摇柄通过齿轮加速驱动。虽然简陋,但比纯手工锉磨效率高多了。

他找出一片粗粒砂轮片安装好,固定在凳子上。然后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起一块坯料。

“嗡…嗤啦啦啦——”手摇柄转动,砂轮片飞速旋转起来。刘晓将坯料的一个粗糙边角小心地凑近砂轮。

顿时,一阵刺耳但并不算太吵闹的摩擦声响起,灰黑色的金属碎屑和氧化皮粉末被高速旋转的砂轮抛飞出来,在阳光下形成一小团粉尘。

坯料上那些尖锐的飞边和毛刺迅速被磨平,露出底下相对平滑的金属本体。

“嘿,这东西不错!省劲!”刘晓满意地笑了,小心地控制着坯料的角度,将几个主要的边棱都过了一遍砂轮,去除掉所有可能划伤手的尖锐部分。

接着,他换用钢丝刷,用力刷拭坯料的各个表面,特别是气割留下的大片氧化皮区域。

“唰唰唰唰…”暗红色的氧化铁粉末纷纷脱落,坯料表面逐渐显露出更多原本的灰黑色金属光泽,虽然离光亮还差得远,但看起来干净、规整多了。

最后,他拿起粗齿平锉,对一些砂轮不易打磨到的角落、或者表面特别凸起不平整的地方进行手工修整。

“沙…沙…沙…”锉刀与金属摩擦发出沉稳的声音,富有节奏感。他动作不快,力度均匀,仿佛在给这些桀骜不驯的天外之材进行一次初步的“梳妆打扮”。

每处理好一块,他就将其放在一旁干净的苦布上,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的毛刺和大量氧化皮后才算完成。

这活儿不累,但需要耐心和细心。阳光晒得后背暖洋洋的,院子里很安静,只有砂轮的嗡鸣、锉刀的沙沙声和鸟儿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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