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兄弟分家显公道(1/2)

深秋的晨光,清冽中带着一丝寒意,透过新居宽大的玻璃窗,在光洁的金丝楠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晓正在厨房里,用新砌的柴火灶熬着一锅金黄软糯的小米南瓜粥,香甜的热气弥漫开来,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大黑他们安静地趴在门口,尾巴偶尔悠闲地扫一下地面。院外,草叶上的薄霜在初升的阳光下渐渐消融,预示着又一个晴朗而忙碌的日子。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王强那熟悉却少了往日跳脱的嗓音:“晓哥!晓哥!在家不?”

刘晓闻声,擦了擦手,快步走出厨房。只见王强站在院门口,脸上没了往常的神采飞扬,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点烦恼和无奈,手里还无意识地揪着一根枯草。

“强子?这么早?进来喝碗粥,刚熬好。”刘晓招呼着,心下明了,兄弟这是有心事了。

王强摇摇头,迈步走进院子,叹了口气:“吃过了,晓哥。唉,家里头……闹心巴拉了一早上,我出来透透气,顺道跟你念叨念叨。”

“咋了?坐下慢慢说。”刘晓引着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给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王强接过碗,没客气,吹着气喝了一口,暖意下肚,情绪似乎舒缓了些,这才开口道:“唉,还不是因为我那新房子闹的。”他放下碗,搓了把脸,“我大嫂……心里不痛快了,觉得我盖这房子,爹妈肯定偷偷贴补了大钱,家里为这事吵吵起来了。”

刘晓微微皱眉,静待下文。

“从前儿个开始,就指桑骂槐,没个好脸色。昨儿晚上饭桌上,直接跟我大哥吵开了,话里话外就是说爹娘偏心,钱都贴补我了。”

王强语气郁闷,“我爹那脾气你也知道,最是公道要强,哪受得了这个?当场就拍了桌子,说:‘老大媳妇,你这话亏心!强子盖房,家里是出了力,可每一分钱都是他跟晓子风里雨里挣来的!你们眼红,自己也挣去!’”

他学着村长的语气,倒是惟妙惟肖。“我大嫂还不服气,嘟囔啥‘谁知道私下里给没给……’这下可把我爹彻底惹火了。

我爹当时就说:‘好!既然信不过,嫌不公,这家就分了!清清白白,各过各的!今天上午就分!’”

“今天就分?这么急?”刘晓有些意外村长的决断。

“嗯,我爹说一不二。”王强点点头,情绪复杂,“我大哥闷头抽烟没吭声。我大嫂……哼,看她那样,倒是巴不得。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得劲,晓哥。好好一个家……”

刘晓理解地拍拍他肩膀:“村长叔这是快刀斩乱麻,长远看是好事。省得日后为鸡毛蒜皮计较,伤了情分。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兄弟情义还在,还能互相帮衬。”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王强挠挠头,“就是一下子转不过弯。而且,我爹说分地时,可能得让我吃点亏。”

“吃亏?怎么个说法?”

“我爹的意思,”王强解释,“好地、近地分给我大哥大嫂,让他们守着地踏实过。

我那片地,是村东头挨着你山谷的那一大片坡地林地,面积大,但石头多,薄瘦,种粮不行。

我爹说这算让我吃亏了,但让我别计较,说那地挨着你,方便咱俩往后规划。”

刘晓一听,眼前顿时一亮!那片地他太熟悉了!地势起伏,阳光通风好,土壤排水佳,和他规划中的养殖场、药材种植区无缝衔接!这哪里是吃亏?

分明是村长深谋远虑,把最具发展潜力的土地给了王强,还用“吃亏”的说法堵大嫂的嘴!高明!

“强子!”刘晓用力一拍他肩膀,笑道,“这亏吃得好!吃得太值了!”

“啊?”王强一愣。

“那种地种粮食是不行,可咱们往后干啥?”刘晓眼神发亮,拉着他走到院中指向东边,

“你看,那坡地朝阳沙壤,最适合种草药!洼地整理出来能挖塘养鱼!林子里的树,以后扩大养殖,木料都现成!

这地离得近,管理方便,和我的山谷连成一片,规模就起来了!这比你多分几亩水田价值大得多!村长叔这是给你指了条金光大道!”

王强听着,眼睛越瞪越圆,脸上阴霾一扫而空,焕发出兴奋的光彩:“对啊!种草药!挖鱼塘!哎哟喂!这么一说,那破地真成香饽饽了!我爹原来是这意思!哈哈!这亏我吃了!心甘情愿!”

心结解开,王强浑身轻松,几口喝光粥,一抹嘴:“痛快!晓哥,走!跟我回家!看我爹咋主持分家!这回我保证没二话!”

“成!我去给你站一脚,也算是个见证。”刘晓点头。

两人锁好门,朝村里走去。路上,王强说:“我爹说了,分家是大事,得请几位族老长辈做见证,免得日后啰嗦。估计老栓叔、木匠爷他们这会儿也该到了。”

到了王家老院,果然比平时热闹。院门敞开着,堂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

王大山村长一脸严肃地坐在八仙桌主位,吧嗒着旱烟。他旁边坐着德高望重的老农赵老栓和手艺精湛的木匠孙师傅,两位老人神情庄重,显然是请来的见证人。

王勇蹲在门槛边,低着头。王大嫂站在厨房门口,眼神闪烁。王强娘眼圈有点红,默默拉着小女儿丫丫的手。

见到刘晓和王强进来,王大山抬了抬眼皮:“来了?坐吧。强子,去给你赵叔、孙爷倒茶。”

王强应了声,赶紧去倒水。刘晓恭敬地向两位长辈问好:“赵叔,孙爷,您二老也来了。”

赵老栓点点头:“晓子也来了。大山请我们过来做个见证,分家是大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有老辈人看着,总能更公道些。”

孙师傅也道:“是啊,家和万事兴,就算分开了,情分也不能散。”

王大山看人齐了,磕了磕烟袋锅,清了清嗓子,神色郑重地开口:“老大,老大媳妇,强子,今天请赵叔、孙师傅,还有晓子过来,就是要把这个家,明明白白地分了。”

他拿出一个磨得边角发毛的旧账本,翻开,又拿出几张写满字的纸,显然早有准备。

“先说钱,家里的现钱。”王大山声音沉稳,一条条念道,“咱家这些年,主要的进项,一是队里分的钱,二是养猪、鸡鸭蛋换的钱,三是偶尔卖点山货零碎。

大的开销,就是日常吃穿、人情往来、你们兄弟俩上学娶媳妇的花费,还有年前翻修屋顶那次。”

他指着账本上的数字:“一笔笔都记在这里。扣除所有开销,到昨天为止,家里所有的存款,一共是五百三十六块八毛四分整。” 这个数字报出来,王大嫂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眼睛紧盯着账本。

王大山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王大嫂脸上,语气加重了几分:“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怎么花的,账上清清楚楚。现在,分成三份。

一份,我跟你娘留着养老。我们还不算老,干得动,暂时不用你们养,丫丫也还小,我们还得管着她。

剩下两份,老大两口子一份,强子一份。每份正好是一百七十八块九毛四分。零头我就抹了,一人一百七十九块。赵叔,孙师傅,您二位看,这么分,公道不?”

赵老栓捻着胡子,点点头:“嗯,养老钱该留。兄弟俩平分,公平合理。”

孙师傅也道:“是这么个理儿。”

王勇闷声道:“爹,这……养老钱你们留着应该的,我跟强子那份,少拿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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