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黑影下的密谋与莺歌间的杀机（2/2）

来了。

董俷心中警铃大作，但表面上却愈发显得慵懒，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酒宴意兴阑珊。

然而，在那宽大的玄色大氅之下，他全身的肌肉已经如同拉满的弓弦，悄然绷紧，随时准备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量。

翠莺阁门前车水马龙，靡靡之音与浓郁的脂粉酒气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曹操强作笑颜，拉着董俷踏入了这片金碧辉煌的销金窟。

阁楼之内，舞乐喧天，一群身着薄纱的舞伎正在大堂中央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引得周围的看客阵阵喝彩。

老鸨扭着腰肢热情地迎了上来，曹操熟络地应付着，引着董俷向一处预留的雅座走去。

就在董俷的脚刚刚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时，一股尖锐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猛然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回头，目光穿过摇曳的珠帘和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锁定在了那群舞伎之中。

那里，有一个女子。

她与其他舞伎的妖娆献媚截然不同。

她也在跳舞，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旋转，都带着一股旁人难以察觉的、凛冽的节奏感。

在这一片莺歌燕舞的奢靡氛围中，她就像一柄藏于锦盒中的利刃，虽未出鞘，寒气已然逼人。

仿佛感应到了董俷的注视，那女子在一次旋身后，骤然抬眼，目光如两道淬了冰的利箭，径直刺向董俷。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清亮、冷漠，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四目相对的瞬间，整个喧嚣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女子，那个被老鸨唤作“来莺儿”的舞伎，在看清董俷的面容后，唇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媚态，反而……像是一头蛰伏的雌豹，终于见到了等待已久的猎物。

那笑容分明在说：我认得你，我一直在等你。

一股诡谲的阴霾，瞬间笼罩了整座翠莺阁。

曹操也察觉到了这短暂的凝滞，他顺着董俷的目光望去，脸色微变，随即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在董俷身前，低声道：“别看她，跟我来。”

他拉着董俷快步上了二楼，拐入一间最为僻静的雅间。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又被曹操亲自插上了门栓，将外面所有的喧嚣与窥探尽数隔绝。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孤灯，光线昏黄。

曹操没有说话，他走到桌边，提起酒壶，为两个酒杯斟满了酒。

清冽的酒水注入杯中，发出“叮咚”的轻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将其中一杯酒推到董俷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却久久没有饮下。

他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良久，才抬起头，目光沉痛地望着董俷，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阿飞，此地……只有你我。有些事，若再不说，我怕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