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校场血训惊王子(1/2)

血未干,风已冷。

校场之上,惨嚎渐歇,唯余皮肉焦裂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漫,混着尘土与汗腥,凝成一片铅灰色的雾。

断刃残甲堆在点将台前,像一座沉默的坟茔,埋葬着过往的懈怠与侥幸。

那被拖出去的士卒早已昏死,脊背如烂泥般塌陷,血水顺着石板缝隙蜿蜒而下,渗入地底,仿佛大地也在无声饮泣。

董俷依旧立于高台,黑袍猎猎,纹丝不动。

他目光扫过全场,三千禁军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压得极低。

有人额角青筋跳动,有人双腿发软,却无人敢退后半步。

军纪如铁,今日不是惩戒,是重塑——用血与痛,凿出一支能战之军的魂。

典韦立于其后,手按刀柄,目光沉沉落在主君背影上。

他知道,这一场杀伐,不只是为了整肃军容。

董俷要的,是震慑,是令出即行、违者必诛的绝对权威。

而这份权威,必须在血中淬炼,在恐惧中扎根。

就在这死寂之中,远处校场辕门传来一阵骚动。

马蹄轻响,夹杂着丝竹般清越的铃声,与这肃杀之地格格不入。

一匹雪白小驹缓步而来,鞍上坐着个瘦弱少年,锦袍玉带,眉目清秀,却面色苍白如纸。

正是当朝辨王子,天子膝下最幼之子,自幼养于深宫,未尝风霜。

王越步行于侧,一袭青衫,背负长剑,神情凝重。

这位曾执掌羽林剑阁的天下第一剑客,如今只作皇子伴读,却步履稳健,目光如炬。

他抬头望向点将台,一眼便看清了那堆叠的残兵与满地血痕,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殿下,莫怕。”他低声道,“军中肃杀,乃常事。”

可话音未落,辨王子的目光已落在辕门两侧高悬的首级上——那是昨日逃营的两名宿卫,头颅割下,以竹竿挑起,面目扭曲,双目圆睁,口鼻间犹有血渍滴落。

“啊——!”

少年惊叫一声,猛地勒马,身体一歪,几乎从鞍上滚落。

小黄门慌忙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辨王子浑身颤抖,嘴唇发紫,眼中尽是惊惶,仿佛见了地狱恶鬼。

“走……快走!”他语无伦次,声音发抖,“回宫!回宫!我不去校场了!我不练剑了!父皇说过……军旅之事,非我所宜……”

王越神色不变,伸手轻按马缰:“殿下,既来之,则安之。您若今日退却,他日如何面对天下?如何面对这风雨将至的江山?”

“可……可这是杀人!这是屠戮!”辨王子几乎哭出声来,“他们……他们也是人啊!”

王越默然,未答。

他知道,这位皇子聪慧仁厚,却太过柔弱。

乱世将启,黄巾已乱三州,西凉边军蠢蠢欲动,匈奴铁骑屡犯朔方。

若天子膝下无人可倚,江山社稷,终将倾覆。

就在此时,小黄门强作镇定,扬声喝道:“奉王子令,即刻退场!谁敢阻拦,以抗旨论!”

声音尖利,带着宫中惯有的倨傲。

话音未落,两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旁闪出,刀锋出鞘三寸,寒光映日。

两名铁甲士卒横刀而立,面罩寒霜,刀尖直指小黄门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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