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雨夜瓮中捉鳖,大帅落网(1/2)

豆大的雨点砸在张曼成的铁盔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上天在为他擂鼓助威。

他仰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上早已干涸的血迹,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他不能再等了,每一刻的迟疑都是对死去兄弟的背叛。

身后的数万大军在暴雨中汇成一股压抑的洪流,肃杀之气直冲云霄,与天际的雷鸣遥相呼应。

“传我将令!”张曼成的声音被雷声与雨声撕扯得有些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四门齐攻!子时之前,我定要踏平这宛县县衙,用秦颉的狗头祭奠我黄天大业!”

他坚信,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是祥瑞,是黄天助他洗刷城墙,荡涤污秽。

然而,在那股复仇的激昂之下,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躁正悄然滋生。

南门、东门、西门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唯独他亲自督战的北门,攻势似乎顺利得有些诡异。

城墙上的抵抗稀疏而微弱,仿佛守军已将全部兵力调往他处。

这不合常理的顺利,非但没有让他心安,反而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他心底最深处。

但他已没有退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将这丝不安归结为决战前的亢奋,挥舞着战刀,嘶吼着催促部下:“冲!冲进去!第一个登上城楼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黄巾军的士气被推向了。

他们如决堤的洪水,扛着简陋的云梯,呐喊着冲向洞开的北门外郭。

那座瓮城的入口,此刻在他们眼中,已然是通往胜利与荣耀的康庄大道。

高耸的瓮城箭楼之上,董俷与沙摩柯的身影如两尊沉默的雕塑,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们的目光冰冷如刀,俯瞰着下方那片涌动的人潮,仿佛在欣赏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死亡献祭。

雨水顺着董俷的下颌滴落,他却纹丝不动,唯有握着刀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差不多了。”沙摩柯瓮声瓮气地开口,他那双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光的眸子,充满了野兽般的兴奋与残忍。

董俷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了左手。

城下的黄巾军已将整个瓮城塞得满满当当,人挤着人,肩挨着肩,兴奋的嘶吼声与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嘈杂而狂热的声浪。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踏入的并非坦途,而是一座精心设计的坟墓。

就在最前方的士卒即将触碰到内城城门的那一刻,董俷高举的左手,猛然挥落!

命令无声,杀戮却在瞬间爆发。

“放!”

一声令下,埋伏在瓮城两侧城墙上的数百名弓箭手同时探出身子,拉满的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下一刻,死亡的序曲奏响。

密集的箭矢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带着尖锐的呼啸,兜头盖脸地罩向瓮城中的黄巾军。

没有躲闪的空间,没有格挡的余地。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呐喊,冲在最前方的数百人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滚烫的鲜血混入冰冷的雨水,迅速染红了地面。

这仅仅是个开始。

紧接着,一根根合抱粗的滚木被掀下城墙,带着万钧之势呼啸着砸入密集的人群。

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和血肉被碾压的闷响令人头皮发麻。

巨大的礌石紧随其后,每一次落地都像是一次小型的地震,将活生生的人砸成模糊的肉泥。

瓮城,这座本应作为防御缓冲的建筑,此刻彻底变成了一座高效的血肉磨坊,一台无情的生命绞肉机。

绝望的哭嚎声、临死的诅咒声、兵器掉落的当啷声混成一片,这里已然化作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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