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神裔也得低头的烫手山芋(1/2)

青竹的影子还在地上缓缓拱起,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江镇抱着小贝贝转身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抹从镜中瞥见的暗红,此刻正顺着太阳穴往额角爬,像被火烤化的血滴,烫得他眼眶发酸。

“阿爹的眼睛像糖葫芦。”小贝贝伸出肉乎乎的手指去戳他眼角,被他偏头躲过。

孩子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圆溜溜的眼睛立刻蒙上水雾,“阿爹不喜欢贝贝碰吗?”

“怎么会。”江镇喉结滚动,把短刃往袖中压了压。

淬毒的摸金钉贴着皮肤,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窜,倒比那股子灼烧的红更让他清醒些。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女儿发顶,蜜饯的甜香裹着奶香涌进鼻腔,“阿爹就是...有点困。”

小贝贝立刻把脸埋进他颈窝,温热的吐息挠得他痒痒的:“贝贝哄阿爹睡觉。”她蜷成团的小身子像块软玉,压得江镇心口发疼——刑场那夜,这团软玉攥着他手指不肯松,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两个月前出疹子,烧得迷迷糊糊还念叨着“阿爹手凉”,硬把自己捂出的汗津津的小手塞他掌心里。

“笃笃笃——”

门环撞在铜兽首上的脆响惊得小贝贝打了个哆嗦。

江镇的短刃已经抵住门板,透过门缝看见外头站着两个穿雷纹银甲的护卫,为首的老者捧着红漆木匣,匣面用金线绣着雷霆与麦穗——雷神巴图克的族徽。

“江伯爵。”老者声音像敲在冰上的铜钟,“我家小姐安妮特命老奴送来婚书。

三日后辰时,圣雷教堂。“

江镇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短刃在掌心压出月牙印,他却笑得温和:“老丈莫不是弄错了?

在下与安妮小姐不过上月茶会见过一面。“

“错不了。”老者掀开木匣,里面躺着枚雷纹戒指,“小姐说,江伯爵救过她的雷鹰,这是定情信物。”他抬眼时,瞳孔里泛着细碎的电光,“再说...神裔伯爵又如何?

巴图克家的雷霆,能劈碎三千里雷云。“

小贝贝从江镇怀里探出头,伸手去抓那戒指:“亮亮的,贝贝要。”江镇按住她的手,力道重了些,孩子立刻扁起嘴。

他喉咙发紧,想起雪妮临走前说的“雷神后裔家族地位远超你”——圣凯因不过是末流神裔,巴图克却是能与斗神塔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

“老丈且回。”他弯腰把小贝贝举高,让她够到案上的蜜饯罐,“容在下与内人商量。”

“内人?”老者嗤笑一声,“江伯爵莫要拿那女法师说事。”他指尖电光噼啪,木匣“咔”地合上,“三日后不出现,雷鹰会把青牛观的屋顶掀了。”

脚步声渐远时,江镇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

小贝贝叼着蜜饯,伸手去擦他额角的汗:“阿爹哭了?”

“没。”他扯出个笑,把女儿往怀里按了按,“阿爹就是...有点热。”

窗棂被风撞得“吱呀”响,雪妮的银钥匙串先撞了进来。

她怀里抱着本皮面斑驳的《异宝录》,发梢沾着夜露:“巴图克的人来过了?”

“你怎么知道?”

“雷鹰的气味。”雪妮把书拍在案上,翻到某一页推过来,“兽皇玺最早记载在圣巴顿的《血兽志》里,林奇当年烧的就是这本。

二十年前,圣巴顿家主的妹妹抱着印玺失踪,那女人...和小贝贝长得像不像?“

江镇低头看女儿。

小贝贝正把蜜饯渣往他衣襟里塞,圆眼睛弯成月牙——和血光里那个举印玺的女人,确实有七分像。

他后颈的红痕突然灼痛,像被谁用烧红的铁签子戳了一下。

“圣巴顿找了二十年。”雪妮的银钥匙在指尖转了个圈,“他们能把热症写成失踪,就能把你写成偷玺的贼。

巴图克逼婚是好事,至少能让圣巴顿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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