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黄劭病倒,长沙求医路难行(1/2)
那股寒意仿佛预兆,在他心中盘踞不去。
下一刻,队伍前方骤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战马不安的嘶鸣和一声沉闷的坠地声。
董俷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勒住缰绳,朝着骚乱的源头望去。
只见黄劭的坐骑正焦躁地原地踏着步,而本该在马背上的主人,此刻却已滚落在尘埃里,一动不动。
“公伟!”董俷的吼声撕裂了行军队列的沉寂,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典韦和众亲卫紧随其后,瞬间将那片小小的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他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抢到黄劭身边,一把将他扶起。
入手之处,是一片滚烫的烙铁,隔着衣甲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度。
黄劭的脸颊烧得通红,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口中正无意识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整个人已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扎营!全军暂停前进!”董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速请庐江随军的郎中过来!”
命令如风,执行如电。
亲卫们七手八脚地架起一座行军帐,小心翼翼地将黄劭抬了进去。
董俷紧随其后,一进帐内便扯下自己的披风,亲自为黄劭擦拭额头的冷汗。
他那张素来写满悍勇与狂傲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山雨欲来般的凝重。
帐外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墙隔绝,帐内只余下黄劭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董俷那压抑得几乎要爆炸的沉默。
片刻后,一名须发花白的老郎中提着药箱,在亲卫的引领下匆匆赶来。
他跪地行礼后,不敢耽搁,立刻上前为黄劭诊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老郎中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董俷的耐心正在被这死寂一寸寸地消磨,他盯着郎中,声音低沉得如同风暴前的闷雷:“怎么样?”
老郎中闻言一个哆嗦,连忙起身回话,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与无奈:“回禀将军,黄司马……他脉象浮紧,高热不退,神志昏聩,此乃……此乃伤寒重症。此病来势凶猛,变化万千,恕小老儿才疏学浅,药石恐怕难以奏效。”
帐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董俷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这郎中刺穿:“你的意思是,只能等死?”
“不不不!”老郎中吓得连连摆手,急声道:“小老儿无能,但天下并非无人能治此症!卑职曾听闻,长沙太守张机,医术通神,尤擅诊治伤寒杂病,活人无数。若能请得他出手,黄司马或有一线生机!”
“长沙太守张机?”董俷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无比陌生。
然而,一直侍立在旁,默不作声的诸葛珪却突然面露惊异之色,失声道:“张机?莫非是南阳那位,人称‘医圣’的张仲景先生?”
老郎中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重重地点头:“正是!正是张仲景先生!不想诸葛长史也知其名!”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张仲景之名,在士人之间早已如雷贯耳,那不仅仅是一位医者,更是一位学究天人、着书立说的大家。
希望的火光骤然亮起,却又被另一个残酷的现实瞬间压下——此地距离长沙,尚有千里之遥。
带着一个重病昏迷之人,穿越兵荒马乱的州郡,去寻一个远在天边的名医,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不啻于痴人说梦。
“将军,不可。”诸葛珪最先冷静下来,他上前一步,拱手进言,“长沙路途遥远,兵祸匪患不绝。我等身负朝廷使命,更携带着家眷,若为黄司马一人而耽搁行程,全队都将陷入莫测之险境。依珪之见,不若在此地寻一安稳处,留下几名亲卫并足够钱粮,让黄司马静心养病,我等大队人马,还需尽快赶往弘农才是。”
他的话合情合理,几乎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然而,董俷听完,却缓缓转过身,一双虎目死死地盯住他,那目光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人焚烧殆尽。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董俷的声音一字一顿,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诸葛珪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非是抛弃,乃是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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