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噩耗如刀,董卓崩怒(1/2)

朔方的寒风卷着沙砾,如同鬼哭狼嚎,无情地抽打着董卓中军大帐的牛皮帐幕。

帐内,十几支牛油巨烛将一切映照得恍如白昼,却驱不散那份沁入骨髓的寒意。

跪在地上的斥候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刚刚汇报完北宫伯玉全军覆没的战报。

董卓魁梧的身躯纹丝不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损失一个盟友不过是棋盘上丢掉了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然而,他身旁的谋士李儒却敏锐地察觉到,主公按在帅案上的那只手,指节已因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

“北宫伯玉死了,他的人也死光了,”董卓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挤压着喉咙里的锈铁,“那……我的女儿呢?我的白儿呢?她不是随夫出征了吗?”

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瞬间击碎了帐内所有将领心中那份对主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敬畏。

人们第一次看到,这位令西凉群豪闻风丧胆的枭雄,眼中竟流露出近乎乞求的恐惧。

他猛地从座位上探出身,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将他瘦小的身躯提得双脚离地。

“说!我的女儿董白在哪里!回答我!”

他的咆哮震得整个大帐嗡嗡作响,烛火疯狂摇曳,映出他因情绪失控而扭曲的面容。

斥候被他身上那股混杂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吓得魂飞魄散,牙齿咯咯作响,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主公息怒!”李儒快步上前,一只手沉稳地搭在董卓的手腕上,“斥候所知有限,如此逼问也无济于事。眼下,战局本身就透着诡异。”

董卓粗重地喘息着,血丝迅速爬满双眼,但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那名斥候瘫软在地,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李儒的声音冷静得如同帐外的寒风,却带着一种能刺穿人心的锐利:“北宫伯玉虽非绝顶将才,但也不是蠢货,不至于被韩遂一战击溃,连个报信的人都逃不出来。更重要的是,主公不是派了阿丑随行护卫小姐吗?”

阿丑,董俷的乳名。这个名字一出口,董卓的身体猛地一震。

“以阿丑的武力,”李儒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众人心中,“就算北宫伯玉全军覆没,他护着小姐和夫人杀出重围,绝非难事。可为何至今杳无音信?这其中,恐怕不是一场简单的败仗。除非……”

李儒顿了顿,”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董卓燃烧的怒火上,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彻的恐惧。

战场上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见的阴谋和来自背后的刀子。

他派自己的养子,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力能扛鼎的怪物去保护女儿,本以为是万无一失。

可现在,李儒的话却暗示着一种他不敢想象的可能。

就在帐内气氛凝固到极点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和兵刃出鞘的锐响。

“站住!军营重地,擅闯者死!”

紧接着,一个嘶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穿透了帐幕:“我是主宅家将董鄂!有万分紧急的密信要亲手呈给主公!挡我者,死后莫怨!”

“放他进来!”董卓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名浑身浴血、盔甲破损的骑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的身后,是手持长剑、面色冷峻的将领文开。

文开的剑尖,离那名叫董鄂的家将咽喉不过一寸,剑身上还滴着血,显然方才已有一场短暂而激烈的冲突。

董鄂却对颈边的锋芒视若无睹,他单膝跪地,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封被血浸透、用油布紧紧包裹的信件,高高举过头顶:“主公!临洮主宅急信!”

董卓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几乎是扑过去的,一把夺过那封信。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撕开油布的动作显得异常笨拙。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死死盯着董卓的脸。

信纸展开的瞬间,董卓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变得如死人般苍白。

他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一头被扼住喉咙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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