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愿声入夜，人心初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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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名沉默了一瞬：“听见，不等于承受。”
他们的话音刚落，城北方向却传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动静。
那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屋内亮着微弱的灯。一个年迈的女人跪在床前，握着昏睡孩子的手，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我不求他好起来……我只求他今晚不痛。”
愿界的光，在这一刻轻轻亮起。
不是铺天盖地，只是在屋内形成一层极薄的光幕，将夜的寒意隔绝在外。
孩子的眉头慢慢松开。
白槐闭上了眼。
她清楚地感觉到，那一瞬间，有什么从她体内被带走了。
不是生命，也不是力量。
而是耐受。
祁焰低声道：“这是愿界该做的事。”
白槐却握紧了手指。
她终于明白，愿界真正消耗的，从来不是界力，而是界心对人间苦难的承受上限。
夜色渐深，城中这样的片段不断发生。
有的愿被回应，有的被拒绝，有的只是被看见，却没有结果。
而每一次回应，白槐心中的那一簇“人火”，都会轻轻摇晃一次。
灰名始终没有离开她半步。
当夜过半，白槐忽然轻声开口：“灰名。”
“我在。”
“如果有一天，我的心火真的撑不住了呢？”
灰名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远处渐渐平息的城，语气低而笃定：“那我会先熄。”
白槐猛地转头看他。
灰名平静地看着她：“愿界不能没有你，但可以没有我。”
白槐心口骤然一紧：“不行。”
灰名轻轻一笑：“这不是选择，是顺序。”
风在夜色中吹过，愿界的光微微收敛，像是在为这座城保留一段安静的时间。
白槐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看着远处一点一点亮起、又熄灭的灯火，清楚地知道——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