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愿火照城，灰焰识心（1/2）

愿界第三声落下之后，

反光城像在黑暗中被点亮。

不是塔光的白，

不是殿心的金，

也不是火焰的红。

而是一种——

从城脉深处浮起的淡愿之火。

温、软、没有灼烧，

却让整座城第一次有了“活着的呼吸”。

街巷的瓦面浮起微光；

断裂的界脉缓缓愈合；

连那些久被殿心压制的阴影，也在光中安静下来。

祁焰撑着破裂的地板爬起，

看着这一幕，眼圈发红：

“白槐……愿界……真的照亮整座城了……

这不是塔界……这是——新的活法……”

白槐站得极静。

愿界光稳稳环绕在她的心纹周围，

像听从她的呼吸。

但她清楚自己承得并不轻松。

胸口有细微的疼，

像被太多愿的重量压着——

不是伤，而是承载。

灰名站在她侧后，

察觉到她的脉息轻颤，

抬手扣住她的肩。

“白槐。”

白槐轻声：“我没事。”

灰名却将她拉近，

让她靠在他的胸口一瞬：

“愿界初成，你是界心，不该‘独承愿负’的苦。”

白槐半垂着睫：“可界心不承，谁承？”

灰名轻声：

“我承。”

白槐抬眼。

她在灰名的胸口，看见那道古纹正悄悄亮着。

祁焰站远处，看着那道纹形，

忽然像被雷击般僵住。

“灰名……你的纹……你不是殿生，也不是塔生……

你是——愿界之前的……前焰？”

灰名没有否认。

他的灰火从胸口扩散开来，

不是攻击，也不是守护，

而是一种古老到无法与塔纹、殿纹相比较的存在。

白槐第一次看清那纹形的轮廓：

它不像塔的直线与刻度。

不像殿心的圆弧与心印。

不像界脉的波形与脉动。

它是一笔灰色的火痕。

像世界还没有“界”这个概念之前，

最初的一道引火之痕。

白槐低声：“你……是何时……拥有这纹的？”

灰名望着她，目光深若坠落的灰夜：

“在你之前。”

白槐心脉轻颤：“在我出生之前？”

灰名摇头。

“在界出生之前。”

白槐怔住，连愿界的光都轻轻震了一瞬。

祁焰整个人跌坐：“你……你是前纪……不，是远纪之火？！塔心之上，殿心之前……那是……那是传说！！那是界未立前的——火源！！”

灰名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但白槐突然明白了许多：

——为何反名册的影线无法刻入他。

——为何旧界心残念会对他沉默。

——为何塔心的光会在他身前偏转。

——为何愿界初响，他的灰火最先稳住她。

白槐轻声问：“灰名……你……来此世，是为了我吗？”

灰名低下头，额与她相触。

“我来此世——

是因为你的愿，会点亮我的火。”

白槐胸口忽然发紧。

不是痛，

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像界根重接般的震动。

愿界的光圈在她眉间颤了一下。

祁焰吓得大喊：“白槐！！不能让愿界与他焰完全融合！！你是界心，他是前焰！你们两个一旦合势……塔心可能会误认为‘新界根’重写——！！”

白槐猛然抬手，从灰名胸口轻轻离开半步。

灰名没有强行拉住她，

只是伸手护着她的脉线。

“你若靠我太近，愿界会依我。

你若远，我便守你。”

白槐喉间有些哑：“我……没有要远……”

灰名眼底泛着淡灰色的亮光：

“那便靠近——但不合。”

白槐轻轻点头。

愿界光稳了下来。

就在此时——

反光城东侧突然传来深沉的震动。

不是殿壳的碎，

不是愿潮的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