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碎殿心惊，界问将临（1/2）

殿底的黑念缝闭合后，

主殿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寂。

像所有声音、所有律、所有命令、所有权势——

在那一瞬间，被拔掉了根。

塔心白焰依旧高悬，

但光色不再是先前的怒、也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清明。

像终于辨认出界心的位置。

像终于看清谁是界之所愿。

白槐缓缓抬手，

摸了摸胸口仍微微跳动的心纹。

灰名站在她身侧，

但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守护者——

而像某种与她“并立”的存在。

祁焰跌坐在碎石中，

完全说不出话。

直到良久，他才发出沙哑的一句：

“白槐……你……真的把旧界心压下去了……”

白槐摇头：“不是压。”

灰名替她补上：

“是回应。”

祁焰瞪大眼：“回应？！！你在说什么——那可是旧界心！！一个残念都能灭掉香堂、撕裂塔心！你居然——回应？！”

白槐沉声：

“因为它不是来杀我的。”

祁焰愣住。

白槐抬眼望向殿底方向，那道黑缝已彻底消失。

“它不是恨我，而是想活。

我知道那样的心。”

祁焰抖了一下：“你……懂？”

白槐轻轻点头。

“因为它是旧心，

我是新心。”

灰名侧过脸，静静看她。

白槐继续：

“我们不是敌人。

只是……被同一个界要求选择。”

祁焰沉默。

他忽然意识到——

白槐作为界心，

并不是在与旧界心争位置，

而是在承担旧界心曾承担过的

——寂、痛、孤、与宿命。

塔心白焰下降半寸，

像在向她“俯首”。

那一刻，

祁焰忍不住颤声：

“白槐……塔心在向你……示礼。”

白槐怔住：“示礼？”

灰名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声音稳得像刻在石上的笔迹：

“界心稳根，

塔心必礼。”

塔心白焰忽然一震。

一道极细的白光从塔顶化作丝线，

顺着虚空落到白槐眉心之前。

祁焰惊得倒退一步：“要来了……要来了！！白槐——塔心要问你了！！！”

白槐心脉一紧。

灰名抓住她的手，低声：

“稳住。

这一问，不是旧界心的问，

是塔的问。”

塔心的声音缓缓从裂缝深处升起——

不像先前的怒，也不像阻止旧念时的痛，

而是一种

温且重、缓且沉的问：

“界心……可独立？”

白槐呼吸骤停。

祁焰当场跪下：“这是‘界问’的第一问！！它不是问你的力量，而是问你的‘心能否不依附任何人’！！白槐——如果你答‘否’，塔心会认为你不是真正的界心！！”

白槐怔住。

她感到灰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紧。

灰名没有说话，

但他的沉默——

比任何话都更震耳。

塔心的白光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白槐心中第一次掠过一种极复杂的牵扯：

独立？

她从未想过。

她不是不能独立。

但她现在的心脉稳，是因为——

灰名在。

祁焰低声提醒：“白槐，你不能说‘我不独立’！那等于告诉塔心——你是依附界核存活的！！那不叫界心，那叫‘附心’！！界问会立刻废掉你！！”

白槐却忽然开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