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灰名立界,塔问第四(1/2)

反光城的夜,像被灰火与白焰共同点亮。

不是光明,而是一种贯穿城骨的清醒——

世界第一次“看见”一个被抹去的人重新站在地面上。

被忘者踏界后的第一声怒,

在城脉深处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回响。

白槐站在他面前,仍能感觉到那回响在胸腔里震。

祁焰靠在塔阶侧柱上,手臂还在微颤:“白槐……你知道吗?他踏界的一瞬,我觉得整个界都像活过来一样。”

白槐没有应声。

她在看那个人——

他站在那里,像灰火与风息之间的界线。

眼神不像刚归界者的恍惚,

也不像死者复生的迷离。

而是——

一种漫长沉睡后仍旧清醒、并且带着选择的意志。

灰名既未发光,也未隐息。

只是静静看着白槐。

不言。

不动。

却像已把这夜的一切视作熟悉。

风突然停住。

塔心白焰随之升高半寸。

白槐心口轻轻一跳。

塔心要问了。

祁焰脸色一紧:“白槐……第四问要来了。你最好站远一点。”

白槐没有动。

塔心裂缝从内部扩开一丝,一道极细的白光直接指向灰名。

不是问城,

不是问人,

不是问香堂。

是问他。

梦志第一次把问题交给一个“非影、非人、非名册之物”的存在。

塔心的声息在空中震开,

不像怒、不像怒,

是一种更深的、似乎透过骨纹的沉问:

“你……为何……仍在?”

祁焰狠狠吸气:“它问……存在理由?”

白槐的指尖绷紧。

这不是普通的“问”。

这是界对一个“曾被删掉的存在”发出的质询。

灰名抬起眼。

白槐第一次看见他的目光清晰倒映塔光——

那是一种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的沉静,

只有从灰尘深处醒来的决绝。

他没有立即回答。

灰火在他胸口轻轻跳动,像心跳,也像焰息。

塔心再次问:

“名……既被断……

身……为何立?”

白槐轻声:“它在问他的立界理由。”

祁焰放低声音:“他若答不好,塔心……会将他逼回灰息。”

白槐的呼吸瞬间停住。

灰名抬手。

那不是防御,也不是反击——

只是一个极简单的动作:

抚过胸口那刚刚重铸、尚未稳固的名字。

塔心白焰在这一刻全部聚向他。

白槐猛然抬头。

祁焰紧握笔锋:“天啊,它是在审他——审一个刚刚重生的人!”

但灰名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像从深渊里升起,

每一个音节带着被灰火磨过的锋:

“因为我是……界,被忘的那一笔。”

塔心静住。

空气也静住。

甚至连风声都躲了回去。

白槐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把无形的手紧攥。

祁焰哑声:“他在说……他是界的一部分?”

灰名继续开口。

胸口那道名字的光轻轻扩大:

“界由名立。

名由人立。

我被删,界便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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