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软甲赠情,齐珩心意悄然传(1/2)

萧锦宁走出侯府角门时,天色阴沉,风从东面吹来,带着湿气。她抬手按了下袖中的锦囊,那里面装着林总管的供词,纸张边缘已被她的体温烘得微暖。她没有直接回正院,而是停在街边石阶上,目光扫过对面巷口。

一队东宫侍从已在那儿等候多时,见她现身,为首那人立刻上前几步,躬身行礼:“殿下有令,请萧姑娘入宫一趟,说是太医署账目核对尚有遗漏,需当面问明。”

她没说话,只轻轻点头。

这借口太浅,谁都看得出是托词。可她也没拆穿。连日奔波,心神紧绷,此刻有人递来台阶,让她暂离这满是算计的宅院,她便顺势而下。

马车驶向东宫,帘子垂着,她靠在角落,闭眼养神。手指无意识摩挲腰间药囊,确认毒针簪还在原位。一路颠簸,思绪却清明。她知道齐珩不会无缘无故召她入宫,尤其在这种时候——她刚拿到陈氏的罪证,尚未出手清算,局势未定,任何外力介入都可能是变数。

但她也清楚,齐珩向来不做无用之举。

东宫偏殿前,轿子停下。内侍掀开帘子,扶她下来。殿门半开,烛光从缝隙里漏出,映在青砖地上,拉出一道细长的黄线。

她踏进去,脚步声在空旷大殿中轻响。

齐珩坐在案后,手中握着一柄鎏金骨扇,唇角被扇面遮住一半。他抬头看她进来,眼神动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

“你来了。”

声音比往常低,不似议事时的冷硬,倒像私下交谈的语气。

她行了一礼,“殿下召我,可是账目出了问题?”

他没答,反而抬手示意内侍退下。殿门合拢,只剩他们两人。

他放下折扇,从袖中取出一枚紫檀木匣,放在案上,推至她面前。

“打开看看。”

她没动。

他也不催,只静静看着她。

片刻后,她伸手揭开匣盖。

金光一闪。

是一件软甲,薄如绢帛,织纹细密,表面泛着淡淡流光,像是月光落在水面上的颜色。她伸手轻触,布料柔软却不失韧劲,指尖传来细微的阻力,仿佛碰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这是金蚕丝混玄铁鳞片织成的。”他说,“刀砍不断,箭射不穿,穿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她抬眼看他。

“为何给我这个?”

“你总在风口上走。”他声音很轻,“查账、验毒、审人,哪一件不是险事?我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

她手指一顿。

这话不该由他说。他是太子,她是侯府庶女,身份悬殊,权谋牵连,他们之间本该只有利益交换。可现在,他把这样一件护具交到她手里,说的却是“我不在你身边”。

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我不需要这些。”她说,想把匣子推回去。

他却伸手按住。

“我知道你不怕死。”他看着她,“可我不想你受伤。哪怕一次也不行。”

殿内安静下来。

窗外风动,吹得烛火晃了一下,影子在墙上摇曳。他的脸半明半暗,眉眼沉静,耳尖却微微泛红,像是压抑着什么说不出口的情绪。

她终于收回手,低声说:“……多谢殿下。”

他这才松开手,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她将软甲重新收进匣中,抱在怀里。布料贴着手臂,竟有些温热,不像金属该有的冷意。

“你明日要动手?”他忽然问。

她点头,“等父亲看过供词,就会处置陈氏。”

“她背后还有人。”

“我知道。”

“你要小心。”

“我会。”

他又咳嗽了一声,抬手掩唇,扇子挡住了大半张脸,可她还是看见他指缝里透出的一点红。

她皱眉,“你的毒……又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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