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心牢无惧(1/2)

周师叔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落,他竟以肉身硬抗!劫云散尽时,漫天霞光中走出的,是一位乌发如墨、眉目如画的少年郎!

那一刻,云华界所有闭关老祖齐齐睁眼,返老还童,破而后立,此乃天道眷顾之相!”

堂中沸腾了!

“返老还童?!”

“四十六岁才入门啊!”

“三品灵根……我、我也是三品……”

那位提问的陈师兄猛地抬起头,眼中那簇不甘的火光,此刻竟燃成了燎原之势。

周师叔抬手,压下满堂喧哗:

“澹台祖师晋级元婴那一日,在古剑宗山门巨碑刻下十二字:

由恨生慈,由劫生慧,由情证道。”

他顿了顿,声音如深谷回音,在每个人心头震荡:

“典礼上,有胆大的弟子问:‘真君,若当年谢氏未死,您可还会走上仙途?’”

全场屏息。

林清瑶也屏住了呼吸,这个问题,问进了每个人灵魂深处,那些苦难,那些失去,究竟是不是通往大道的必要代价?

周师叔缓缓道:

“澹台清宴立于万丈霞光中,沉默良久。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着远方云海,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用了百年才明白,那场浩劫不是夺走了我的所有,而是打碎了我给自己造的黄金牢笼。’

‘那笼子金碧辉煌,是世家嫡子的荣耀,是异姓王的权柄,是长安城十年的风流传说。

我曾在笼中以为,那就是天地。’”

堂中死寂,落针可闻。

“飞升那日,九天仙门洞开。”

周师叔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严:

“最后回首人间时,他只留下一句话。

‘告诉后来人,道不在天赋,不在年岁,甚至不在机缘。道在你历尽千劫,仍敢直视本心的那一刻。’”

周师叔轻轻合上书册,那泛黄的册页发出一声轻响,像是一扇心门被推开。

堂中一片死寂,是一种被震撼到失语的状态。

前排那位小师妹,已是泪光闪烁,却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怕打破这份庄严。

旁边几位入门稍晚的弟子,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眼中的迷茫被一种灼热的光彩取代。

原来,路真的可以自己走出来,与天赋无关,与早晚无关。

坐在中间的那位体修师兄,拳头抵在桌案上,骨节微微泛白。他是五灵根,入门十年仍卡在炼气三层,昨日还在想是否该回凡间娶妻生子。

后排角落里,那几个平日里最是顽劣、总对课业漫不经心的弟子,此刻也收起了散漫的姿态。

其中一个愣愣地看着前方,嘴里无意识地喃喃:

“四十六岁……三品灵根……娘的,这都能成……”

语气里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丝被刺中的羞愧。他想起自己昨天还在抱怨“灵根太差修个屁”,脸有些发烫。

更多的弟子则是沉默的。

那是一种被磅礴命运冲击后的失语,是心潮澎湃却一时找不到出口的怔然。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故事,消化那些话。

林清瑶坐在那里,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几个字:

“打碎了我给自己造的黄金牢笼。”

“道在你历尽千劫,仍敢直视本心的那一刻。”

她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高调如何?瞩目又如何?

他人的眼光与议论,那些“悟道院弟子不行”“五灵根资质太差”“体质废仙途废”的偏见……

那些“女修不如男修”的嘀咕,那些“剑道该有杀气”的评判……

比起自我设限的心牢,实在微不足道!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心中也有一个“黄金牢笼”:

那是“出身低微就该低调”的谨慎,是“女子该含蓄内敛”的规训,是“丹剑双修难成大器”的自我怀疑……

是害怕失败、害怕出众、害怕承担期待的那份怯懦!

这个牢笼,是她自己一砖一瓦垒起来的。

而此刻,澹台真君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她心中炸响:

打碎它!

周师叔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声音温和而有力:

“澹台清宴四十六岁以三灵根叩仙门时,比你们中绝大多数人都要‘老’,都要‘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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