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杀与不杀（2/2）

“你不必疑惑，先前将你迷晕是为师的错，不是为了试探你，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杀人。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但是不论哪一种兵法都是要死人的，我既然要传授你兵法，便必须要你杀人，若是不杀人，再好的兵法也只是纸上谈兵。所以，沈平生，你为什么不愿杀人？”

莫丞相坐了下来，单手扶膝，另外一只手摇着羽扇，这房间密不透风，确实有一种难言的燥热。

我为什么不愿杀人呢？

不知道，我就是不想杀人啊！

好像我自打有记忆以来，就觉得自己不该杀人，不论是做为刺客也好，伪装成侠客也罢，我第一念头都是不愿取人性命。是坏人我便让他们吃了苦头，长了记性。是好人，我就要在能力范围内，竭尽所能的保护。

当然，这个记性并不是让这些坏人向人道歉就算完事了，而是要给他们那种痛彻心扉、长长久久的记性，让他们每想到要作恶，便会想起他们的伤从何而来。

所以，当莫丞相问我原因的时候，我确实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莫丞相说的对，是兵法就会杀人。既然这样那我不学不就可以了，这个莫相徒弟，我非当不可吗？

转念一想，现如今已经接了委托，这莫相徒弟我却只能非当不可了。

“我就是不愿杀人，没有为什么。”

我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么回答才是我的答案。

“呵呵呵，那我问你，你不杀人，别人杀你自当如何？”

“这种当然是给他苦头让他长记性了。”

“那若是这人依旧怨恨在心，假他人之手再来杀你呢？”

“那便再让来的人吃苦头。”

“若是有很多人来呢？你一人应付不来的许多人来杀你时，又自当如何。”

“这不可能，我剑技无双，来多少人我都能应付，就怕那人找不来那么多打手。”

“好，果然英雄少年，那倘若这些人要杀你在乎之人呢？你在乎之人又刚好就在身侧，不会武功只能你来保护呢？这时，你杀，还是不杀？”

我一时语塞，忽然想起在正阳郡的林府那一幕，又想起在十日客栈的那一幕，我不也杀了围攻我们的重甲士兵？不也杀了程将军，若不是他心房在左，恐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吧。

所以，我当真不杀人吗？

如果杀与不杀皆在我一念之间，那我所标榜的不杀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时间，我也恍然了。

“水无常势，势无常形，万事万物皆在变化，只要有变化，你所做的决定也要随之变化，倘若固执己见，便会招致兵败身亡……所以杀与不杀都要心存一念，让它左右摇摆，切不可僵化固执，困死自己。不能将不杀作为执念，也不能将杀作为准绳，这一点，你其实做的不错，只不过时常放过一些自己觉得无关紧要，其实却会有所影响的人。沈平生，你可想过，为何在鱼阳县你们会无缘无故的被那些衙役所围困？可曾想过内阳县和鱼阳县的衙门为何会合力捉拿约尚？”

莫丞相的话听得我有些晕晕的，但好在他说的慢，我也理解了他说的意思。

这人杀不杀，取决于当下的情形，而内阳县和鱼阳县所发生的事情，应该和我没有杀什么人有关系。

“莫丞相，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你说的鱼阳县、内阳县的事……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我要教你的兵法第一课，兵法随形，当断则断。”

莫丞相说这话，我懂，只是这个和他说的鱼阳县、内阳县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我都懂，只是，莫丞相，这和你说的那些有什么关系吗？”

我满怀不解的问莫劲松，莫劲松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转身推开了一道房门。

房门“吱呀呀”的旋转而开，我惊讶的看到里面又有了一间房间。

原来丞相府也是别有洞天啊！

我心里暗暗摇头，看来之前我的探寻还是不到位啊，我抬头打量着，突然地，里面走出一个身影，那身影我很熟悉，只是好久未见，我竟一时间喊不出名字来！